她本以爲姜婉蓁會藉機羞辱她,可是姜婉蓁卻沒有。
而是忽視了她,若無其事。
似乎在昭告着之前所做的根本就是給姜婉蓁如今風光的墊腳石。
也昭告着姜婉蓁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對手來看待。
姜婉蓁基本上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荀貴人是什麼身份,自己是什麼身份。
她根本就瞧不上荀貴人。
再與她多說任何一句話都是對如今的自己的玷污。
過去不開心不愉快的回憶,就讓它過去吧。沒必要去反覆得咀嚼。
她如今過得這麼好了,何苦再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留在原地的荀貴人雙手又握緊了拳頭。
她真的好想往上爬,爬到能把姜婉蓁踩在腳底隨意踩踏的低位。
可是,如今現實擺在眼前,她和姜婉蓁之間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大到如同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想爭寵,可夜言寂如今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想投靠賢貴妃,可是又不像溫昭儀那樣心思縝密受賢貴妃的器重。
如今,她才發現在一羣京城貴女之間,她的那點小聰明小伎倆實在是不夠看的。
事到如今,她真的有一種黔驢技窮的感覺。
只能把自己怨氣發泄在用布做的娃娃上面。
…………
今夜,夜言寂去了皇后那裏。
不過皇后身子不太好,她們多半也就是蓋着被子聊聊天。
自從皇后生完四公主之後,基本上每次來皇后宮裏都是這個狀態。
不過,這天兩人聊得比較多。
從皇后入東宮那年夜言寂的生辰,聊到後面進宮之後的點點滴滴。
十幾年的光陰,終究是一起扶持着走過來了。
兩人之間雖然談不上愛情,可也有互相陪伴的親情,與其他後面進來的妃嬪那是不太一樣的。
…………
在宮裏待的久了,就覺得日子過得飛快,下半年沒發生太多的事情。
梅妃生了一個公主,賜名夜茹。
翠微殿也已經修繕好了,姜婉蓁是擇了七月初五的良辰搬進了翠微殿。
除此之外,順和九年的一整個下半年就沒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轉眼間就接近了年底了。
就是臘月初六這天,青州傳來大捷。
北戎兵節節敗退,已經全數退出邊境。
姜婉蓁的父親姜若昀和敏美人的父親不日就將回朝。
柔福殿和凝春殿也同時收到了家書。
姜婉蓁十分開心,因爲父親馬上就可以回來了。今年過年時候,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而凝春殿的敏昭儀也很開心,因爲她的父親立了戰功,那麼她在宮裏肯定也會好過一些,就算是裝樣子,夜言寂肯定也要來她這裏幾次的。
而且她好久沒晉位了,說不定這次因爲他父親的軍功她也可以晉位呢。
就在她心中竊喜之時,肖衍翻上了她的窗戶,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她。
肖衍湊近了敏昭儀的脖頸,一邊小口嘬着,一邊道,“青青,我可想死你了。”
敏昭儀推他,“今天不能,皇上都兩個月沒碰我了。要是這個時候有了,說不清楚。”
肖衍泄氣得鬆開手,“要碰你還真是不容易。”
敏昭儀有些不高興,“當初你說的好聽,能讓我再懷一個孩子,可是都過去大半年了,連個動靜都沒有。”
肖衍聽了這話,也有些不悅,“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總是三番兩次得推拒,這不行那不行的。能到如今還沒孩子嗎?”
敏昭儀負氣背過身,“你說得倒輕巧,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首當其衝的還不是我嗎?”
就在他們兩個快要吵起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肖衍趕忙從窗戶上又跳了出去。
進來的是三公主夜歆,她跑在伺候的宮人前面進來的。
小孩子眼睛尖,就看到了肖衍一閃而過的身影。
夜歆就撲到敏昭儀的懷裏問,“母妃,方纔從窗子上閃出去的人影是誰啊?”
她說的這句話,就被後面進來宮人們聽見了。
敏昭儀的臉色有些難看,隨後摸了摸三公主的頭道,“哪兒有什麼人吶,許是什麼大鳥飛過,歆兒看錯了吧?”
“可是,歆兒明明看到那是個……”
夜歆的最後一個“人”字還沒說完,就被敏昭儀堵住了嘴。
“好了,小孩子家家的,看不清就不要亂說話。”
敏昭儀的音量提高了兩個度,夜歆不敢再亂說什麼。
只是有些委屈得低下了頭。
敏昭儀心中有些煩躁,可看到了女兒這個樣子,也耐着性子放緩了語調,“母妃今日有些不太舒服,歆兒自己出去玩一會兒吧。”
說着,就給伺候夜歆的宮人們遞了個眼色。
就有宮女上來牽夜歆的手,“公主乖,我們不打擾娘娘了,我們出去吧。”
夜歆甩開了宮女的手,“我不要,我要跟母妃玩。”
說着,她的兩隻小手就抓起了敏昭儀的胳膊,“母妃,你陪歆兒玩一會兒嘛,好不好?”
看着夜歆鬧騰的模樣,敏昭儀覺得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我說了我身子不舒服,你聽不見嗎?”
夜歆敢在伺候的宮女內侍面前耍脾氣,是她知道這次宮女內侍們不敢拿她怎麼樣。
就算她再怎麼耍脾氣,她們也會對她規規矩矩恭恭敬敬地。
可是敏昭儀不一樣,敏昭儀不高興了是會發火的。
所以對待自己的母妃,夜歆反而有一點點怕,尤其是敏昭儀板起臉來的時候。
所以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再纏着敏昭儀了,只能跟着宮人們出去。
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敏昭儀又出聲叫住了他們。
“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出去亂說。若是被本昭儀知道了誰在外頭亂嚼舌根污衊本昭儀清白,本昭儀定然會拔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