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三千都是鹹魚 >第164章 太后壽宴如舊?
    沈如煙忙屈膝道:“臣妾不敢——”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皇后擡手製止:“無礙,本宮知道你的爲人,你直說便是。”

    沈如煙抿了抿脣:“臣妾只是有些擔心,到底太傅勢大……”

    皇后低頭笑了一聲,微微挑眉:“不是不忿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聞言,沈如煙默了默。

    皇后眼睛真毒。

    “……是。”

    她沒再否認。

    沈氏沒落許久,族中沒幾個出頭的,如今的京城裏,只沈承硯尚有前程。

    可縱然他身有功勞,卻也僅位居四品,京城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一個剛升上來的新貴,說不得還是旁人眼中靠“裙帶關係”上來的新貴,其間艱難可想而知。

    他初來乍到,還尚未站穩腳跟,便要對上太傅這樣堪稱龐然大物的存在,即便謝長風時有相幫,也可以說同他一營,可出頭的卻只有他。

    因爲身份還不夠高,而太傅黨的炮火,也需要人來擋。

    這幾日她時時聽着前面朝堂上的消息,卻不得安眠,更隱隱懷疑起了自己曾奮力追逐的名利榮華……當真有這般重要嗎?

    聽着外頭他查無此跡卻依舊人人爭傳的“前科”、旁人的抹黑污衊、朝堂之上對他的肆意攻訐……這是趙玉樓與太傅間的博弈,哥哥明明有無數同盟,她卻總覺他在孤身奮戰。

    細究起來,在這座紫禁城裏,他只有她。

    而她也幫不上他分毫。

    她這幾日想的極多,既懷疑自己追名逐利的對錯和父兄對權勢的執著,又憤懣於自己家族勢弱,即便兄長豁出命去掙功名,卻依舊只得存進,更初初入朝,就遇上了太傅這樣的對手。

    ……不,他們甚至沒資格做太傅的對手。

    他們只是池魚罷了。

    若一着不慎,他便是第一個被殃及的人。

    縱然他有萬般不好,可那終究是陪她長大,從來站在她前面,爲她擋去一身風雨的哥哥。

    她心疼他。

    皇后難得嘆了口氣,緩緩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無論柴米油鹽,還是權勢榮華,總有人放不下想不通,困於其中不得掙脫,無論是誰,無論在何境地,波折爭鬥在所難免,你要放寬心、想得開纔是。”

    “娘娘箴言,臣妾明白。”

    她知道皇后說得對,她也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她只是……還需要時間想通才是。

    皇后見狀也明白了,她點了點頭:“你想得通便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在所難免,而你兄長……皇上不會虧待他。”

    皇帝雖偶爾有些一言難盡,卻到底還算靠譜。

    無論是爲沈如煙,還是爲沈承硯這個人,他都不會讓功臣、讓人才寒心。

    沈如煙也點點頭,趙玉樓同她語焉不詳的說過幾句,安了安她的心。

    “臣妾多謝娘娘開解。”她極爲認真的屈膝一拜。

    皇后擺了擺手:“你兄長是個能幹的,你心性也並不差於他,本宮身爲國母,安功臣之心,分內事罷了。”

    沈如煙笑了笑,正欲開口,卻聽後頭一陣哭聲傳來,聽聲音應是大公主。

    皇后皺了皺眉,起身道:“你先回吧,本宮便不留你了。”

    “是,臣妾告退。”

    她話音未落,便見皇后匆匆往後殿去了。

    她真是盡職盡責的在做一位皇后。

    無論對內對外,前朝亦或後宮,都說不出她一句不是來。

    沈如煙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坤寧宮。

    前朝的爭端還在繼續,趙玉樓近來明顯比之前忙了許多,只是後宮卻依舊要顧及……太后還病在牀上呢。

    慈寧宮來報時,趙玉樓剛到長春宮。

    他今日難得有了些閒餘時間,天色將黑就處理完了政事,本想同沈如煙一起玩玩,結果太后那邊又不好了。

    看到深深埋頭的劉安,他默了一瞬,便起身往慈寧宮去了,而沈如煙也被他順帶拉着一起離開。

    沈如煙有好些日子沒見太后了,現下乍然一見之下,喫驚之下又不由對季良的話又確信了幾分。

    現在的太后面黃枯瘦,氣息微弱,只一雙蒼老而微亮的眼睛能添上些生氣,油盡燈枯不過如此。

    她看了跟在後頭行禮的沈如煙,脣角不由揚起一絲苦笑,輕聲開口:“哀家這時好時壞的身子,早便如此了……何苦又勞皇帝來這一趟。”

    趙玉樓神色淡淡:“母后病重,朕該來盡孝。”

    “也罷……”她嘆了口氣,終是閉上眼,不再開口。

    趙玉樓也沒再看她,拉着沈如煙坐在椅子上,一炷香時間後,他便起身道:“太后該歇息了,我們回罷。”

    沈如煙下意識回頭,正好看見太后微顫的眼睫。

    被病痛折磨着又心結難消的人,身心飽受煎熬,哪能睡得着呢。

    她斂下眼眸,沒說話,轉身跟着趙玉樓離開了。

    一路無言。

    趙玉樓每回見過太后後,話都不多。

    沈如煙心下理解,見他拉着她往乾清宮走,她也沒出聲,就靜靜跟着她。

    一番折騰下,已經快到深夜。

    沈如煙本以爲他近日事忙,又遇上太后病重,該是沒心思的,卻不知爲何,他一進門就緊緊抱住她,猛地覆上她的脣,極盡交纏描摹。

    沈如煙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一邊回抱着他的腰,一邊隨着他的腳步輕移。

    最終,兩人雙雙倒在了牀榻上。

    他今夜格外熱情,甚至過了頭,如抵死纏綿一般,巫山雲雨,至死方休。

    直叫她也再沒了心思想七想八。

    乾清宮的燭光亮了大半宿。

    翌日,沈如煙又在熟悉的一陣腰痠背痛中醒來。

    趙玉樓近日一直忙,即便夜裏來了長春宮,兩人也只是同牀共眠罷了,不知他昨夜受了什麼刺激,忽地來這一下,她只覺自己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剛起身洗漱完,便從小德子嘴裏得到一個可以稱之爲震驚的消息。

    “太后壽宴如舊?”

    小德子笑回道:“正是呢,算來也不到一月時間了,今兒各處都吩咐下去了,也都準備起來了。”

    沈如煙遲疑道:“怎的突然又要辦了?”

    太后病的都下不來牀了,還辦壽?

    先前宮裏可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主要是趙玉樓不在意,而太后……她能不能撐到壽宴當日都是問題。

    小德子甩了甩拂塵,小聲道:“今兒慈寧宮來人,說太后自知時日無多,想辦最後一回壽宴,見見我大周的盛世和樂、賢臣良將……您說,皇上還能不同意麼?”

    沈如煙有些不信:“那太后的身子……”還起得來不?

    “娘娘可想茬了,咱太醫院最不缺的就是這本事。”小德子意味深長道。

    能叫垂死之人打起精神的——那是虎狼之藥吧?

    沈如煙面露深思。

    用壽命換一回壽宴,只爲最後看一眼大周盛世,羣臣和樂?

    太后不是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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