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三千都是鹹魚 >第322章 友誼的小船搖搖欲墜
    沈如煙也得了消息,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養私兵是死罪,在各方視線下,即便陳留王想養都不會養多少,他能有這個底氣帶兵北上,圖的不過就是一個快。

    只要攻下皇宮,拿下趙玉樓,挾制百官快速登基,即便名不正言不順,卻最是有用。

    所以在知道外頭軍隊的數目後,她是鬆了一大口氣的。

    至少這數量不說吊打陳留王,可自保是沒問題的,只要堅持到援軍來到,那就是陳留王的死期。

    且趙玉樓必然還有後手,陳留王這回一定是得栽了。

    在得了消息時,百官家眷也被送來了行宮,不過離沈如煙的後殿還遠得很,倒是不擔心有奸細不利。

    “母妃~”小五緊緊挨着她,拉了拉她的衣裳。

    小孩子直覺準得很,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週圍的氣氛他是能感覺到的,所以他一反平素的調皮搗蛋,緊緊抓着沈如煙不放。

    小四倒是好一點,他聰明得很,已經隱約懂了造反的意思,對現下的形勢不說了解透徹,但也明白一二,他心知自己幫不上忙,所以今日一整天都守着小五,不叫他添亂。

    “怎麼了?”沈如煙摸了摸小五的臉,聲音放柔了些,“是不是餓了?”

    小五搖了搖頭:“父皇在哪裏,小五想父皇了?”

    “父皇在前殿,他有正事要忙,明日你們醒來就能看見他了。”

    “晚上看不見父皇嗎?”小五不解。

    “今日事忙,看見前頭絡繹不絕的大臣了嗎?父皇很辛苦的,你們晚上睡一覺,明早一睜眼就能看見他。”

    陳留叛軍離得不遠了,趙玉樓早有準備的話,這場仗只怕都打不了多久,應該最多到明日就有結果了。

    小四拉了小五一下:“父皇有事要忙,不許搗亂。”

    “哼,我纔沒有,小五最乖了。”

    沈如煙笑看着他們,叫他們下去玩,都挨着她算怎麼回事,他們還不至於草木皆兵到這地步。

    陳留叛軍不多時就到了。

    在一路長驅直入沒有半分阻礙後,再是沒腦子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太傅和陳留王更是眉頭就沒鬆開過。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下去,而在終於到了行宮附近,看到了裏三層外三層守的密不透風的士兵後,太傅的臉徹底黑了:“卑鄙無恥!”

    這回連陳留王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們幹着造反的事,人家正當防衛,無恥的到底是誰,還真不好說。

    太傅詭異的解讀出了陳留王的眼神,頓時又氣了一回。

    “叫狗皇帝出來!”他沉聲開口。

    陳留王想了想,還是誠實道:“雖然我們是在造反,不過眼下狗皇帝還是皇帝,不是太傅叫一聲就能出來的。”他們不配。

    太傅壓根兒沒理他,徑直道:“不出來,那就打!”

    對上下屬徵詢的眼神,陳留王揮了揮手:“打。”

    很快兩方就交起戰,一時間滿是叫喊聲與兵戎交接聲。

    陳留王站在後方,臉色難得慎重了些:“狗皇帝早有準備,我們的軍隊要贏只怕不易。”

    他沒說的是,這還只是眼前他見到的狗皇帝的人,雖然他們有人數優勢,可看着狗皇帝這架勢分明是請君入甕關門打狗……呸!!

    他纔不是狗。

    狗皇帝必定有後招,可如今的他們進進不得,退退不得,說句舉步維艱都不爲過。

    只能破釜沉舟了。

    他嘆了口氣,見太傅沒說話便轉頭看去。

    這一轉就正正看到對方瘋狂與恨意交織的眼神,許是因爲沒見到狗皇帝,他眼眸深處還有一絲憤懣,這樣的情緒由眼神變化到整張臉,整個人跟癲狂有病了似的,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怕是想報仇想上頭了。

    陳留王心裏不由得對趙玉樓升起一絲佩服,能將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子氣的上頭煥發事業第二春,這本事還真不賴。

    雖然他自己喜歡皇位,可他不瘋,如果沒有太傅攛掇,他還能再苟二十年,等到自己嚐盡美味賞遍美景遊遍大好河山也快入土時再去煥發事業第二春,而不是年紀輕輕的現在。

    糟老頭子沒幾天好活了,可他命還長着呢,怎麼就沒禁住誘惑呢,還是河臨王那個老東西奸猾,死都死的是年紀。

    這麼一想,他真是虧大發了。

    和糟老頭子攪和在一塊就是沒好事。

    正在雙方激戰正酣時,對面卻忽然傳來更大的嘈雜聲。

    陳留王仰頭眺望,憑藉着良好的視力正正看到一身紫衣常服的趙玉樓踱步前來。

    好嘛,你是真不怕死啊。

    看着對方閒庭信步彷彿在花園賞景一般的作態,陳留王有一種被侮辱到的感覺。

    看到趙玉樓,太傅眼中猛然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與殺意,周身冷沉氣勢之強,連陳留王都側目。

    很快,雙方暫時停了交戰。

    太傅胸膛深深起伏過後,面色恢復平靜,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老臣參見皇上。”

    陳留王微微挑眉。

    還是個有禮貌的糟老頭子。

    趙玉樓也看着太傅,神色不辨:“許久不見,太傅別來無恙。”

    “許久不見,可任老臣如何掙扎,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得以見皇上一面。”

    趙玉樓輕笑一聲:“怨恨徒生,不如不見。”

    “怨恨徒生……”太傅冷笑一聲,“老臣對皇上,又豈止是怨恨二字以釋之,殺女之仇,剜心之痛,必要千刀萬剮以報之!”

    “我的悅兒真心對你,甚至不惜以性命爲賭,可你……你又做了什麼?!”太傅眼眶赤紅,恨意不加掩飾,“她大好年紀慘死後宮,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如何忍心,她又何其無辜!”

    陳留王睜大眼睛看着太傅顛倒是非,不由提醒:“你嘴裏無辜的女子,害死了皇后,還有多條人命……”

    “你閉嘴!”太傅狠狠剜了他一眼。

    陳留王有些不高興:“本王說的是事實,誰不知道你女兒蛇蠍心腸心狠手辣,對男人再真心有什麼用,還不是將氣撒在了無辜的女子身上。”

    “你懂什麼!”太傅恨聲開口,“區區幾條人命,死了便死了,如何能與我的悅兒相提並論?!”

    “你這話就不對了。”陳留王據理力爭,“先皇后一代巾幗女將,爲國征戰,何以在你口中便成了微不足道之流?”

    “皇后?皇后算什麼東西,爲國征戰又如何,本就是個病秧子,我的悅兒心地善良,免她餘生病痛送她提前上路又如何?”

    陳留王被他的無恥驚呆了:“你的意思,先皇后還該感激你女兒不成?”

    “有何不可!”

    大抵過去朝夕相處的三年也並沒有叫這一老一小推心置腹說過心裏話,此時纔在兩軍交戰之際翻了車,因爲價值觀不同而當着所有人的面吵了起來,友誼的小船搖搖欲墜。

    趙玉樓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個腦子有坑的堂弟,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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