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惹！
原書濼渾身一抖，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一本正經的拉了拉衣袖：“我是辣樣的人嗎？我可是正經修神人。”
倦蒼塵笑出聲來：“哈哈哈，對，阿濼最正經了。”
牽着原書濼的手，兩人收起房內的結界，開門出去。
吱呀一聲門開，撲面而來就是熱鬧的酒樓，燈火通明，外面有好聽的鼓樂之聲。
原書濼和倦蒼塵出了酒樓，一眼就看到遠處的高空，有幾個身穿清涼衣裳的少女正在半空中飛舞，是真的飛舞。
長裙飄飄輕紗盪漾，她們踩着鼓樂的每一個音點，跳出嫵媚的舞姿。
原書濼和倦蒼塵穿過人羣，一路往人少的地方去，走着走着直接邁步進入一個無人的巷子消失不見。
——
夷湘明家的府邸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夷湘城後方的山中，坐落在高山的上空，隨後飛起一座座山峯。
出了夷湘城，原書濼和倦蒼塵身穿明家人的服裝隱匿身形來到山下。
剛來到山門口，就看到兩個明家人正在跟其他家族的子弟切磋。
原書濼對倦蒼塵打了個眼色，兩人從他們的後方悄無聲息的飛了上去。
隱匿氣息又隱匿身形，兩人如同一道清風沿着邊緣往上，活像兩隻小賊。
祕境空間裏，原書濼的小元嬰和倦蒼塵的小元嬰嘮嗑。
原書濼：“直接飛上去會觸碰到他們的機關禁制嗎？”
倦蒼塵：“明家擅長禁制祕術，明家的禁地我們不能隨意擅闖，穩妥一點也是好的。”
他們還都是穩妥人，敵人要想找到他們一點兒錯處是不可能滴。
清風拂人發，帶着微微的涼意。
明家一個少年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說道：“總覺得有點兒不對。”
另一個人：“好好守夜吧。”
兩人站在臺階上，不鬆懈的盯着四周。
這次七大家族的人前來，其餘四族的人也在趕來的路上，他們家老祖宗閉關出來之後，是打算合謀要一舉殲滅妖族。
可弟子總覺得不對。
明凌發出一直以來的疑問：“爲什麼一定要滅妖呢？”他問：“妖族真那麼十惡不赦嗎？世間萬物皆能修煉，憑的是他們的氣運和天賦，妖族也不是他們能自己選擇的種族啊，而且這並不是非我族類必須誅之的道理。”
明數嚇得擡手打了他一下：“你再胡說八道。”
明凌：“可我真的疑惑啊，我們爲什麼一定要誅妖？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就因爲訛獸的血肉能凝聚神格嗎？可天地間各種天材地寶多不勝數。若是說妖族可惡，那鬼族不可惡嗎？魔族不可惡嗎？靈族就能保證他們什麼都好？羅剎族不也是喫人嗎？就連我們人族，不也是貪婪而……”
明數捂住他的嘴，驚慌低聲道：“閉嘴，你真以爲自己小命很寶貴嗎？再口無遮攔可就是丟命的事了。”
明凌沉着一張臉。
他從小到大被灌輸的就是妖族如何如何的不好。
可他從懂事開始，所遇到的不公之事又有那個是妖族鬧出來的。
羅剎喫人，魔族殺人，鬼族殺人，就連他們人族，就連他們自己明家人那些個齷齪事幹的還少嗎？
明數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就是命，我們的能活在明家這顆大樹下已經很不容易了，怪只怪我們身上流的不是嫡系的血，怪只怪我們的天賦都不夠高。”
這就是命！
兩人說完，都沉默下來。
原書濼蹲在他們的身後，整個人處在一種完全隱匿的狀態。
《萬物訣》的隱身之法，神帝修爲的她運用起來無比的輕鬆。
只來到夷湘一天，原書濼就見到了明家子弟兩種模樣，一種是瘋狂吹噓信任自家老祖宗的，一種是這些旁系的明家子弟。
很顯然，明家對旁系着實不太好。
想了想，原書濼從暗處走出來，身上的隱匿之術消失。
她身上穿着的是旁系女弟子的衣裳，此刻衣服上有不少血跡，本就不太好看的臉上也好幾處青紫。
看起來就像是被虐待的旁系女孩。
原書濼開始表演：“嚶嚶嚶。”
聽到弱弱的哭聲，明數和明凌回頭看去，看着他們身上相同的旁系衣服，再看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和身上的傷痕。
兩人大驚，明凌立刻上前關切的問道：“族妹，你這是怎麼了？”
原書濼：“兩位同族哥哥，我沒事嚶嚶嚶。”
剛從上方回來的倦蒼塵：……
明凌：“是不是有誰欺負了你？”
這身上的血跡還有臉上的淤青，兩人一時間只覺得更加氣悶了。
剛纔就覺得很是憋悶，這會兒再看族妹的遭遇，更憋悶了。
原書濼搖頭：“沒有，這些都是我活該，是我惹了大爺生氣，他打我也是應該的。”
大爺，誰？
肯定的嫡系的某位嫡子。
明凌拉着原書濼在旁邊的石頭坐下，擡手提起神力幫她修復臉上的傷。
原書濼順着他的神力把傷勢的假象散去，衣服上的血跡也清除乾淨，露出一張不醜不美的臉。
太過普通，以至於兩人即便看着她陌生的模樣，也沒有多少懷疑。
明家嫡系旁系那麼多，有些他們沒見過的族妹也是正常。
修復好傷口，明凌看原書濼一臉的低沉，想了想從儲物戒裏取出一顆普通的果子。
“喫點東西。”
原書濼接過，一臉感動的笑道：“謝謝。”
說着，咔嚓一口咬下去，眼淚就落下來了。
滴答滴答的眼淚落在手背上，她嗚嗚道：“我真的沒有做錯，他們爲什麼要打我？爲什麼要罵我？”
倦蒼塵：……
九域/小粉豬：……
小主人/主人這是在幹什麼呀？
明數低聲：“因爲我們不夠優秀。”
原書濼：“難道我們就活該被欺負嗎？我們沒有做錯什麼？認真的做事，認真的修煉，同族哥哥，我們真的什麼都不能改變嗎？”
明數搖頭：“不能，這是命。”
原書濼：“可我不想認命，我們憑什麼認命？”
明凌眸色微斂，沒有開口。
原書濼一手搭在明凌的肩膀上，仰頭問道：“憑什麼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