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溪!
她問的居然是迷霧森林的蒼溪?
“你是誰?”原宿不敢置信的問。
他甚至很是荒謬的想,這不會是他和溪兒的孩子吧?
可這都過去一百二十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的孩子才五六歲大?
然而,小娃娃並沒有否認,甚至大膽的跟他說。
“我叫原書濼,我的母親叫蒼溪。”
那一刻,原宿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一片空白中更多的是驚喜,是震撼。
所以,他的溪兒沒有死,沒有消失,她應該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纔會離開那麼久?
他相信了,但還是需要驗證,故而嚇一嚇她。
但女兒大膽的說出訛獸還給他驗證訛獸血的能力,訛獸血液的能力,在這個世界裏只有他知道,便是古籍上也沒有任何關於訛獸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記載。
這是他的女兒,是他和溪兒的女兒。
然而,下一刻的消息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女兒被下了封神印,封神印啊!
這名字說着好聽,卻很是歹毒。
被下封神印者永世不得超生,因爲神魂無法轉世投胎,在世間不斷的飄蕩,飄蕩,隨着時間的推移,神魂就會慢慢的消散,直至湮滅不復存在。
這是他和溪兒的女兒。
飄月,又是她,她怎麼敢?
原宿無數次的想要去找那飄月報仇,卻每一次都因爲女兒止步的,女兒告訴他那女人是個邪門的東西。
這讓他想起一百多年前決鬥之事,思前想後,也覺得身爲陰陽穀修爲最高的他只有活着才能做濼濼最強大的後盾。
他不是不想去報仇,而是不能。
濼濼修爲太低,他要保護濼濼。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原宿發現,自己的女兒也很邪門。
該心疼心疼,該覺得邪門也覺得邪門。
濼濼能拿出很多極品的丹藥,濼濼修煉很慢但很努力。
更讓他又氣又無奈的是,濼濼身邊那個少年,竟然是仙界的龍島少尊主,身份尊貴,修爲高得離譜。
然而,濼濼的封神印最好的解除辦法,竟然是要一條龍的自願給出的心頭血纔可以解。
原宿總覺得,冥冥之中,這龍島少尊的出現,就是爲了濼濼而存在的。
這一日,濼濼以長大的模樣出現,原宿開心得躲在房間裏哭。
他不確定他們未來的日子會怎麼樣?但起碼,濼濼能好好的活着了。
他哭了許久,開始努力修煉。
濼濼跟他說過,蒼溪就在神界中,也深處險境。
原宿自知自己只是個人修,人修永遠不及旁的天生血脈好的種族,但不努力修煉,便永遠沒有機會。
他要飛昇,不只是飛昇仙界,還要飛昇神界。
原宿飛昇仙界之後,努力不減。
好在,他的濼濼是爭氣的,修爲蹭蹭往上漲,他倒是搭了女兒的順風車,在祕境中跟着親朋好友們一起飛昇神界。
在經歷了一次次的波折之後,這一日,他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
“溪兒,你受苦了,溪兒……”
堂堂的九尺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蒼溪看着他淚眼婆娑的心疼樣,弱弱的一笑:“宿哥,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原宿嗯嗯點頭,說道:“對不起,溪兒,對不起,當年是我食言了,我沒有趕回去,都是我的錯。”
蒼溪搖頭:“我知道你受傷了,施展推演之法,我看到了很多當初沒看到的事情。這不怪你,真的。”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們的錯。
之後的日子裏,原宿一直陪在蒼溪的身邊。
她傷得太重了,哪怕是有婆娑樹靈的幫忙,依舊好得極其慢。
原宿的修爲不高,在神界來說不過是個中下等修爲,出去做不了什麼,況且他只想陪着蒼溪。
——
妖族的處境不好,五族聯手對付妖族,妖族在這樣的境地裏苟延殘喘了三十萬年。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蒼溪也好,妖族也好,所受到的傷害追根究底,幕後竟然還有更大的威脅。
而那威脅,關係着整個神界的億萬生靈。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後,原宿氣得破口大罵。
蒼溪神色也不見多好,但她卻無比的冷靜,安撫的抱抱原宿道:“五族的生死如何,我已經不在乎了。可妖族,你,濼濼,我們都生活在這個世界。相比於滅五族報仇,黑域纔是最大的威脅。”
原宿繃着一張臉:“可就這麼放過他們,還要去救他們?憑什麼?我們就活該當冤大頭嗎?”
蒼溪:“必須救,黑域也好,虛無界也好,依靠我們妖族是無法抵抗的,倘若我們還要去找五族報仇。他們也會反抗,蒼塵和濼濼再厲害,也抵不住五族之衆。對付黑域的魍魂,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五族就是我們的幫手。”
蒼溪是善良,但也不是不知恩仇的傻逼。
爲什麼救?
因爲救他們,才能救他們自己。
若是沒有黑域和虛無界的威脅,蒼溪纔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在五族工具們的努力下,黑域減退的速度很快。
原宿看着這些成效,終究憋悶出一句話來:“算他們懂事。”
黑域消失,但虛無界靈出現了。
倦蒼塵飛昇上鴻蒙界尋找幫手,最終打退了虛無界靈。
女兒緊接着也飛昇鴻蒙界。
好在,他們的身邊多了個兒子。
多年之後,原宿摟着蒼溪立在蒼梧神樹的上空,看着前方的孫兒孫女們,說道:“如今蒼塵和濼濼也都平安回來了,孩子們也都長大了,我們也終於算是苦盡甘來。”
蒼溪笑他:“我們在這裏,想要見濼濼還得等她從鴻蒙界回來呢,你要是想真的穩定啊,還是努力努力,我們飛昇鴻蒙界去找濼濼他們團聚吧。”
原宿:“可我……資質不好?”
蒼溪笑着捏住他的兩邊臉頰,將俊臉拉扯得變形:“資質不好?資質不好你現在是神尊修爲?神格凝聚出來,再有濼濼的幫忙肯定能飛昇的。”
原宿摟着蒼溪的腰,低頭,在她的脣上吻了吻笑道:“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