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似的說出來,西陵鈺看着她,頭上的傘離她近了一些。
譚雨柔慢慢的走着,她本來是想欣賞欣賞這美麗的雪景的,結果他這一弄自己欣賞不了了。
不過沒關係,好歹自己的身邊還站着一個絕世大美男,西陵鈺真不愧是第一美男子。
“我沒有,本來是去給昭王送藥的,送完藥出來的時候突然開始下雪了,我就停下來看了一會兒。”
“你找我什麼事啊?”
西陵鈺撐着傘,帶着她走在漸漸被大雪覆蓋着的街道上,一步一個腳印,鐫刻在地上,意外的和諧。
男人身形高大,女人嬌小,站在同一張傘下大有一種丈夫陪妻子出門逛街,給妻子披上披風愛護妻子的樣子。
“我找你商量一下我們兩個後面的計劃,你忘了?既然要合作,那肯定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走吧,去客棧。”
到了客棧之後,西陵鈺關上門,慢慢的商討起來。
“按照你的想法,你的第一步是希望把夏子昭拉下馬,還有八皇子和九皇子。”
“沒錯。”
西陵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現在來到東夏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對於大都也有了一定的熟悉。
東夏這些年,在外,確實是一個強國,東征西伐,從無敗績。可是在內,民不聊生,賦稅兵役這些,困擾百姓,不得安生。
再加上東夏這些年突發洪水、荒災、饑荒、旱地……無數的災民涌向大都,更有甚者直接起兵抗議,想要讓皇帝給一個說法,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或者說是被誅殺。
來越多的人抗議,就連一些大臣也開始紛紛上書,讓皇帝下放政策減免賦稅、減免兵役徵收。
皇帝夏燚明面上答應考慮下來,私下卻把那些上書的大臣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反正沒有一個好下場。
夏燚的獨斷專權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甚至覺得這個天下不可能也不應該會有人去忤逆他、背叛他。
西陵鈺都明白,即使沒有他過來攪局,東夏的天下也不會存在很久了。
再加上這些年東夏一直明裏暗裏的對附屬國剝削、納稅,逼迫他們上供進獻,導致很多的附屬國都已經開始供不應求。
西陵就是其中之一,西陵在這些附屬國當中算是實力比較雄厚的一個國家,但還是被東夏國這種過度的剝削漸漸地掏空了國本。
所以此番西陵國纔會派西陵國過來作爲質子,一是緩和兩國之間的關係,在一個,也可以試圖減輕國家的負擔。
而是這一段日子下來,他一共進宮覲見了六次,可是隻有兩三次皇帝出來見了他的面,剩下都在晾着他!
畢竟老皇帝夏燚現在還覺得自己獨一份的強大,別的國家追趕不上。
所以要想搞垮皇帝,首先就要從腐朽的國本下手,還有就是從他的皇子當中下手,他的這些皇子可謂是精明算計,不落下風。
“我答應你,正好我跟昭王也有些私人恩怨,對,還有那位昭側王妃。”
西陵鈺挑眉看她。
“譚可兒這個人我瞭解,她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做事情從來不考慮後果,她這種人昭王不會留在身邊太長時間的。”
“就算是留在身邊那也一定是爲了利益,所以在譚可兒對夏子昭還有利益的時候我們下手是最合適的,如果一旦出現了利益之間的崩塌,那夏子昭就很有可能隨時拋棄譚可兒,譚可兒也就會隨時的去找一個新的人上位,到了那個時候就晚了。”
一口氣說完,譚雨柔看着對面人的臉色,起身走到他身邊。
這間屋子是稱得上雅間的,很輕雅,也很簡單。
她不禁低下頭看着西陵鈺,在男人擡頭的一瞬間又慌忙的挪開了視線,兩顆大眼睛地溜溜的轉,看起來心虛慌張又有點可愛。
“那你覺得第一步該怎麼走?”
良久,西陵鈺纔再次開口,說出了心中所想。
譚雨柔看着他,眼底泛着光芒,夾雜着恨意,也夾雜着往前走的堅決!
“第一步當然是從譚可兒下手,一步一步地滲入到夏子昭的府中,既而擊垮夏子昭!”
“譚可兒最在意她的臉了,她從小到大都想改變自己的容貌,不像我,我以前雖然癡傻,但是我不醜啊。再說了我這癡傻也不是天生的,我可以治好的,要不然我現在不可能坐在這裏跟你談這些事情的。”
越說譚雨柔越興奮,說到後面自己都有點口乾舌燥,舔了舔發乾的脣瓣,她就這西陵鈺倒水的同時,喝了杯茶。
“所以我打算,先假意答應她幫她治好她的臉,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西陵鈺點頭,溫潤的眼神凝在她身上,看着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涌上一陣輕鬆。
黃色的裙襬隨着女孩的動作飄揚起來,一圈,又一圈,飄進了男人的心裏。
長夜漫漫,寒風呼嘯,外面的大雪掩蓋住了一切的痕跡,落在枯瘦的樹枝上,映襯着一輪彎月,靜謐而又美好。
屋內的一對男女坐在燭火旁,影子在燭光中跳動,又依偎在一起,一高一低,一左一右,翻轉跳躍,欣賞美好。
等到譚雨柔從客棧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不禁有些失落。
她還想着如果外面有星星,她還能一邊看着星星,一邊往家走。
“走吧,送你回去,你要是覺得冷,就坐馬車。”
西陵鈺自然而然走到她身旁,兩個人的頭頂上還打着傘。
譚雨柔搖搖頭,走走吧,走走也挺好。
彼時,街上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他們兩個,走在街上,迎着寒風,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哎,你說我算不算是你來東夏之後的第一個好友?”
西陵鈺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沒想到女孩會這樣問他,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點頭。
“是,是好友。”也是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