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不斷佔據有利地勢,不斷的佔據一個又一個的關鍵節點,而唐周似乎是對崔漁的棋勢視而不見,一枚枚棋子噼裏啪啦的落在棋盤上。
與其說是下棋,倒不如說是唐周在擺棋。
雖然不知道唐周在做什麼,但崔漁還是配合着唐周,不緊不慢的在棋盤上落子。
一枚枚的棋子,一點點的填滿了空白的棋盤,崔漁一雙眼睛落在了唐周的大龍上。
“你輸了!”
崔漁道了句,雖然沒有落子,但唐周的大龍必然被屠無疑。
“好一招屠龍術。”唐周稱讚了句。
“???”崔漁滿腦子的問號,不解的盯着對面唐周,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一雙眼睛似乎在詢問對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下什麼?曉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
唐周大手一揮,收起棋盤,將所有的棋子都化作了水流,落入了江水之中。
“你走吧。好一手屠龍術!”唐周稱讚了句,對崔漁的棋讚不絕口,然後扭頭消失在了江面,人已經回到了法界內。
坐在江面上,崔漁一臉懵逼。
不過有一件事他確定,那就是唐周並非真的和自己下棋,而是想要通過下棋,傳遞某種信息。
傳遞什麼信息呢?
“神神祕祕,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崔漁將竹杖拋入江水中,下一刻駕馭扁舟向大虞國而去。
他要去大虞國的國都,去見見大虞國的故人。
不過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耽擱,崔漁祝由術修煉的進步飛快,子路身上的毒液也開始收斂,崔漁的祝由術終於見效了。
不過想要復活子路,還需要一段時間。
袖裏乾坤一擺,少女汝楠從袖裏乾坤內出現,一雙眼睛睡眼朦朧的看着崔漁:“大哥,我們在哪裏啊?”
“要到大虞國了。”崔漁對着汝楠一笑。
“我覺得在袖裏乾坤內睡了很久。”汝楠揉着痠痛的肌膚。
聽聞汝楠的話,崔漁拍了拍少女的腦袋:“那是當然。”
修爲比崔漁低的人收入袖裏乾坤,會直接陷入沉睡狀態,不需要喫喝,猶如被自我封印一樣。
“咱們去大虞國哪裏?”少女乖巧的接過船槳,替崔漁划船。
“不知道。”崔漁笑了笑。
去大虞國去哪裏?崔漁還真不知道,但是他覺得,智狐應該早就在大虞國內等着自己了。
自己去大虞國還需要想着去哪裏嗎?
扁舟悠悠,穿過雲霧,所有閃電靠近崔漁周身三尺,盡數被定海神珠鎮壓。
看着空氣中流動的水分子,圓滾滾的一顆顆水珠,猶如進入了失重的世界一樣,崔漁眼睛裏充滿了詫異:
“無怪乎天下水族對定海神珠勢在必得,實在是這定海神珠對天下水族的危害實在是太大了。”
小船逐漸穿過雲霧,然後忽然猶如穿過了某種屏障,眼前剎那間豁然開朗,天空中大大的太陽照射下來,叫人心情也不由得一變。
就好像是從黑夜走到了白日。
而穿過龍王設下的屏障之後,崔漁豁然發現,自家的小船擱淺了。
不錯,小船擱淺了,只有一灘淺淺的小溪在流淌,根本就不容扁舟通行。
“幹!空氣太乾了!水分子極其稀少。”崔漁低頭看向岸邊,已經龜裂開一道道縫隙,放眼望去一片枯黃,稀疏的綠色頑強的在空氣中擺動。
“大旱啊。”崔漁感慨一聲。
然後扁舟化作竹棍,崔漁將馬車從袖裏乾坤內掏出來,駕馭着馬車繼續前行。
才走了幾分鐘,馬車內的汝楠就忍不住掀開簾子:“大哥,太熱了!”
空氣中熱浪滾滾,叫崔漁想起南方的盛夏,四十幾度的高溫。
這個世界的溫度,只會比前世的南方只高不低。
最關鍵是空氣中水分極其稀少,叫人口乾舌燥嗓子冒煙。
不過這難不倒崔漁,只見崔漁對着虛空一抓,水汽凝結落入水壺內,幾個呼吸就已經灌注了滿滿的一壺純淨水。
最難得的是,壺底還有冰凍的楊梅、荔枝、山楂等開胃的水果。
崔漁喝了一口,神力並不能抵抗寒暑,唯有神通可以。
可惜崔漁沒有抵抗乾旱的神通。
轉頭將冰水遞給了汝楠,汝楠如獲至寶的抱在懷中,然後噸噸噸狂飲,小肚子很快就撐了起來。
爲了怕少女熱壞了,崔漁直接將地上的石頭,轉化成了一個個小孩腦袋大小的冰塊,整整齊齊的碼在車內,溫度瞬間就涼了下來。
“大哥,你這神通好厲害,簡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備。”汝楠坐在車內,將簾子放了下來,一雙眼睛看向遠處的風光,嘴角露出笑容。
崔漁看着腳下枯黃的野草,臉上卻笑不出來。
就連性命最頑強的野草都枯死,更何況是田地裏的莊稼?
“詭異的世界,就連造反手段都別具一格。這些反賊的危害更大!”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你說,就連葉、草都沒有了,百姓該怎麼活下去?”崔漁忽然問了句。
汝楠眨了眨眼睛:“易子而食?”
崔漁陷入了沉默,實際上易子而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但是百姓已經開始宰殺牲畜,靠着牲畜的血液解渴、喫肉。
山林間到處可以看到被旱死的野獸。
從最可愛的兔子,到最狡猾的狐狸,一個個全都成爲了山中枯骨。
“罪孽大了。”崔漁忽然感慨一聲。
“大哥,大虞國怕是不安全了,咱們還是趕緊離去吧。”汝楠有些擔憂。
“莫怕,有大哥呢。再難難道還能難倒大哥不成?”崔漁撫摸着馬兒的屁股,馬兒的身上汗水滴答滴答流淌下來。
走了一會,崔漁停下馬車,爲馬兒準備了一桶清涼的涼水,然後看着馬兒喝的心滿意足,崔漁方纔繼續趕路。
就連頭頂的雀鷹,也乾渴難耐,時不時的返回崔漁身旁,飲用崔漁準備好的水。
“造孽啊。”崔漁看着地上黃沙,竟然扭曲出熱浪,當真是叫人歎爲觀止。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開始回憶起唐周的棋局。
可是思索半日,也不曾想出頭緒。
走了半日,遙遙的看見路旁出現一座茶棚,茶棚內此時擠滿了人,一個個躺在茶棚內抱着水壺,正在吹牛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