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仙者 >前傳 第六章 野餐
    “我這家當都在包裏,沒事了走吧。”胡圖說道。

    “我站不起來。能不能幫我?”袁銘道。

    “先套上。”胡圖低聲一句,將自己的一套衣服鞋子扔給袁銘。

    袁銘趴着穿好之後,胡圖把一個包裹移到前胸,背起袁銘朝着後山方向奔跑開去。

    沒過多久,兩人就出了墓園的範圍,來到了山前的一大片松木林中。

    胡圖放下袁銘靠着樹,自己躺下休息起來。袁銘啊,我這次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胡圖默默想着。

    “黑火門是什麼?爲什麼他們來了,我就死定了?”袁銘虛弱的問道。

    “等你想起自己是誰,再告訴你。你知道有什麼用。”胡圖不想解釋。

    “我也想啊,可我頭被什麼東西撞了,一直髮暈……”聊了沒幾句,脫離了險境的袁銘再也堅持不下去,身子突然一軟,再次昏死了過去。

    “唉,又暈了,不會死這裏吧,我真是糊塗,糊塗啊……”一連串自責中,胡圖再次拿出瓶子餵給袁銘。

    數日後,一條山間溪流旁。

    袁銘坐在岸邊一塊圓石上,兩腳愜意地泡在水裏,腳邊有游魚環繞嬉戲,不時輕啄他的腳,麻麻癢癢的感覺讓他很是受用。

    另一邊,胡圖盤膝坐在陰涼處,開口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敷了你摘的草藥,已經基本能自己走了,這藥效是真的不錯。”袁銘露出笑容,感激說道。

    “奇怪了,以前倒沒發現,雞血草磨的藥粉,能有那麼好的效果。不過總歸是好事,你的傷勢好轉,我也就能放心走了。”胡圖說道。

    袁銘聞言一愣,立馬說道:“你要走了?這是爲何?”

    “糊塗,糊塗了不是?你是中原人,而我是南疆人,咱們能認識走這一遭已經是緣分了,哪有不分開的道理?”胡圖笑道。

    “可分開了,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去?”袁銘一攤手,說道。

    “你自然是回中原去啊,你流落這裏也不知道多久了,家裏的親人們肯定擔心死了,當然是要早點回去纔行。”胡圖說道。

    袁銘聞言,苦着臉道:

    “胡圖,你是不是也失憶了?伱難道忘了,我如今是半點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的南疆,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何處,怎麼回去?”

    “這兩日來,你當真就一點記憶都沒恢復過來?”胡圖詫異道。

    “我……也不是一點都沒記起來,我能想起一條繁華街巷,兩邊高樓鱗次櫛比,酒旌旗幟迎風招展,喧譁熱鬧非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家鄉景色。”袁銘話語一頓,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胡圖聞言,眼眸微微一亮,說道:“能想起些,就是好兆頭,或許用不了多久你腦子傷好了,就能完全恢復記憶,我也就能放心了。”

    “胡圖,那要是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怎麼回去,你願不願意跟我去中原?”袁銘看向他,問道。

    “當然,聽說大晉國繁榮富強,遍地都是黃金,連房子都是用美玉蓋的,那裏人人有飽飯喫,人人有好衣服穿,光是想想就讓人羨慕不已。”胡圖面露嚮往之色。

    “胡兄,若我有一日真能回中原,我定會報答你。”袁銘看向胡圖。

    “好,一言爲定。”胡圖開心道。

    ……

    又過了一日,清晨。

    “袁銘,咱們在這裏已經好幾天了,你就沒有再記起更多的東西?”胡圖愁眉不展,忍不住說道。

    “沒有,身子骨虛得慌,一回憶過去的東西頭就暈暈的。這兩天你給我喫的舂餅,到底是什麼東西,喫完嘴裏一直有股子怪味兒。”袁銘摸着下巴,說道。

    “咱們可是在逃難,有喫的就不錯了,中原人就是嬌貴。”胡圖沒好氣地說道。

    他發現,恢復了兩天,袁銘這傢伙的精神好起來以後,似乎慢慢地也恢復了些本來性情。

    “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喫?”袁銘問道。

    “只有舂餅。”胡圖敷衍道。

    “真沒別的了?”袁銘一挑眉毛,問道。

    “就舂餅。”

    胡圖懶得搭理他,起身越過溪澗,往對岸的林子裏去了。

    “哎,等等我。”袁銘匆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等他也進了林子裏,就看到胡圖正蹲在一棵粗壯圓滾的樹下,手裏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撥弄着什麼。

    “你在幹嘛?”

    袁銘湊過去一看,就發現胡圖正拿樹枝,從樹根下的一個土坑裏,撥弄着一個個形似蠶蛹一樣的白色蟲子。

    那蟲子生的滾圓肥膩,被撥出來後,就在地上來回扭動,看着還有幾分可愛。

    “撥弄這玩意兒作甚?”袁銘疑惑道。

    “你當我是閒的?咱們的口糧快喫光了,現在不趕緊備着,再過兩天就得啃樹皮了。”胡圖頭也沒擡一下。

    “你是說,這白蟲子是你準備的食物?這也太噁心了吧!要喫你喫,打死我也不喫。”袁銘再看向那些白蟲子,胃裏一陣翻騰。

    見他這副反應,胡圖氣笑了,說道:“你剛纔不是問我,那舂餅是什麼東西嗎?”

    “你別告訴我,就是這玩意兒做的?”袁銘心中直犯惡心。

    “這是地母蟲,你昏迷時候我挖了很多烤乾以後細細磨成粉末,再用我帶出的麥糠調拌,做成的舂餅,最是美味。”胡圖樂呵呵地解釋道。

    “嘔……”

    一旁,袁銘已經扶着樹,乾嘔起來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溪澗邊的石碓上架起了一小堆篝火,上面鋪了一塊頗爲平滑的橢圓石板,燒得滾燙。

    “地母蟲做舂餅是大部分南疆人的習慣。不過我們族人一般喜歡用油煎着喫,嘎嘣脆,香着呢!”胡圖一邊說着,一邊在石板上倒上了隨身攜帶的油。

    袁銘坐得老遠看都不看,說道:“打死我都不喫。”

    石板上,烤香瀰漫開來,袁銘忍不住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就見胡圖正將十來個清洗乾淨的白蟲子,往石板上扔去。

    “滋啦”一聲響。

    白蟲子在石板上掙扎扭動起來,卻難逃被油烹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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