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燒飯的兩個女人，一聽劉雅這個稱呼都笑了“這丫頭真的是，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走吧親家嫂子，咱兩一人一個！”
正在燒柴的何藍，連忙用自來水把手洗了洗，笑着跟林翠花把孩子接到正廳玩去了……
看着崽子們都被帶走了，劉雅才帶着老太太去了偏房，笑眯眯的看着她……還客氣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顧韻看着面前搪瓷杯裏漂浮的茶葉……又看了看劉雅，她突然有點不敢喝，怎麼就坐下了呢？怎麼就給她倒水喝了呢……
“都說了歲數對不上，你爲啥還想去看看，跟我說說吧”劉雅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捧在手裏暖着身子……
顧韻嚥了咽口水“哪有爲啥不爲啥的……我就想看看真有那麼像的人啊……我就好奇也不行啊！”
劉雅笑着搖了搖頭“不行，她剛生了孩子，如果你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理由，我憑啥帶你去看……”
有些事可能憋的太久了，也有可能是她良心發現了，老太太笑了笑“你說的那個朋友長啥樣？有沒有啥胎記之類的？”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知道歲數對不上也要去看！”劉雅喝了一口水，拒絕回答老太太的話。
顧韻笑着搖了搖頭“可能年輕的時候壞事做多了，遭到報復了，老太太我啊沒幾天日子了……”
劉雅一聽，驚了一下……她記得老太太可是活到八九十歲的人“這是什麼話？”
顧韻咳了兩下“就是我快死了啊，病的很重，我誰也沒說，誰也不知道……你不是問我爲什麼歲數對不上也要去看嗎……”
看着老太太的神情並不是像在說謊的樣子，劉雅點了點頭。
顧韻笑了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因爲除了瑤瑤我還有個女兒！誰都不知道！”
劉雅驚呆了，不愧是個狠人，兩個孩子都下手了！
顧韻就跟沒有看到劉雅的表情一笑，眼神帶着空洞，彷彿在回憶“哪時候日子苦啊，他爸又打仗，我一個人三個孩子，東躲西藏的，天天餓肚子，連菜根都沒得喫，怎麼辦呢……有人給我出主意，把丫頭片子丟了吧……還能少一口喫的，我沒同意……這是我生的，我怎麼能扔呢！”
“後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着，顧軍又生病了，本來三個孩子差的就不大，顧湛身體又差，我那時候天天哭啊，天天哭，怎麼辦呢……萬一顧望不行了，我總要給他留個後啊！”顧韻想着哪時候的日子，又開始流眼淚了……
劉雅只是皺着眉頭，她並沒有相信老太太的話……
“然後又有人給我出主意，說有人想用一袋黑麪跟我換瑤瑤……那可是2斤的糧食啊！沒辦法我就去看了那個人，他家有個傻子兒子，想讓瑤瑤當童養媳……我同意了，我不是人啊……爲了兩斤糧食就賣了女兒……”顧韻哭的趴下了桌子上，半晌都沒緩過神。
又過了一會，顧韻用手擦了擦鼻涕，接着說“然後，正巧哪時候，老大跟顧軍都燒糊塗了，我就一直再他們面前說，瑤瑤得病死了，還指了一個墳給他們看，說是瑤瑤的墳，還好他們信了……”
劉雅挑了挑眉“這跟我問的問題沒有關係啊？”
顧韻擺了擺手“我還沒說完，後來……兩斤黑麪我們省着喫還是喫完了……加上有大部隊撤離……我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跟人家換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懷孕了！”
劉雅豎起了大拇指啊！絕！真的絕！只能說好絕！都做了事，不避孕可不就是懷了！
顧韻難以啓齒的樣子，看着杯子“但是那時候沒營養，我身上一直沒來，我以爲不會懷孕，後來肚子硬了，眼看着大了，我就慌了，我就去找那個男人……誰知道他第二天連夜就走了，再後來就聽說被狼吃了”
劉雅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顧韻殺人滅口了……畢竟這事萬一捅出去……
顧韻咬了咬牙接着說“然後我怕被人發現，我就帶着老大跟顧軍跟他們分開走了……那個孩子也是頑強的，我從山上滾下來，她都沒掉……後來我也就不折騰了，駐準備等她生下來再做打算……”
劉雅點了點頭，對，生下來就扔在了河裏了，草！狠毒老太婆！
顧韻看着劉雅表情如常一時拿不準，前段時間她就覺得自己不對了，一去看神醫，神醫一把脈就說自己沒幾個月好活了，讓她早做打算吧……
顧韻一聽就絕望了，她跟別人不一樣，別人聽說早做打算吧，還要求神醫救救自己，他不想死……這個神醫大概也沒想到這老太太，一聽就走了……給他個騙錢的機會都沒有！
“該說的我都說了！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顧韻聽顧望說了這個孩子以後，就覺得是那個命硬的……想着自己之前做了難得多壞事，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都是報應！
劉雅點了點頭“那個孩子後來你是怎麼安排的？在什麼地方安排的？”
時間太久了，都二十多年了，她只記得“我只記得我生了以後就把孩子放在河邊了……其他的都不記得……”
看着顧韻一臉的褶子，劉雅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並不能代表我朋友就是你的女兒，我也不願意帶你去見她！而且哪怕你日後查到了，我也希望你只是遠遠的看着！不然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顧老司令！聽到了沒有！”
顧韻對上劉雅警告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這麼多年眼睛一閉都是那個孩子……她就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