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虞穗穗來說則是——好耶,又能睡到中午了!
爲了更好的睡眠質量,她特地將牀搬到了靠近窗邊的位置。
早春的太陽又柔又暖,極其適合放鬆身心。
這樣睡了幾天,虞穗穗發現自己的儲物袋似乎有哪裏不對。
它總是時不時發出微弱的黑色光芒,頻率還蠻高,天黑昏暗時注意不到,放在陽光下就特別明顯。
她將袋中的東西全部排查了一遍,終於找到始作俑者:在謝容景曾經疊的紙兔子中。
大反派沒什麼別的興趣愛好,卻喜歡折些小玩意,尤其喜歡折兔子送她。
疊的兔子多了,爲了防止被其它東西壓壞,虞穗穗便找了一隻盒子,將這些摺紙全部收納了起來。
此時閃着光的,正是裏面的一隻黑色紙兔子。
那隻兔子被謝容景用硃筆畫了大大小小的圈圈,黑光微微弱弱,倔強地從圈圈的縫隙裏透出。
她好奇地捏起兔子耳朵,指肚不小心蹭掉了一點點筆跡。
【幫幫我——幫幫我——】
虞穗穗:?
她仔仔細細聽了好幾遍,確定聲音確實是從黑色兔子裏傳來。
……?!
於是,她沒了接着睡的心情,帶着紙兔子去找大反派。
大反派很好找,他幾乎將虞穗穗的庭院當成了自己家。每天自覺清晨來,到了晚上睡覺時再回去。
就像現在,他正坐在院內的桌案前,身旁的風爐上煨着一壺花茶,風吹過香氣怡人,提神醒腦。
見到從裏屋出來的少女,謝容景面帶微笑:“今天怎麼這麼早?”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虞穗穗組織着語言:
“是這樣的……兔子會說話了。”
她遞過那隻紙兔子,嚴肅地遞給謝容景。
事實上,她非常擔心裏面有什麼怪東西。
這種設定在別的小說裏並不少見,比較出名的便是阿拉丁的神燈和湯姆裏德爾的日記。
“它吵到你了嗎。”
謝容景也認真了起來。
吵倒是沒有吵到,虞穗穗搖搖頭,表達出了自己的憂慮:“我們要不要把它燒掉?”
若是半月前,謝容景還真可能就把它燒了——即使這玩意很難被燒掉,想想辦法應該也是能毀去的。
想到魔界那羣人發現萬魔令被銷燬時的表情……他便涌起滿心的愉悅與期待。
“不必的,大小姐。”
他現在如是道,接過那隻紙兔子,在它渾身上下又畫滿了紅色的圈圈。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虞穗穗問道。
謝容景沉吟片刻,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道:“魔族剋星?”
哦,那可能是護身符一類的東西,她想。
既然反派頭子都這麼說了,應是沒什麼危險的。
虞穗穗又將紙兔子收了起來,畢竟是仙俠世界,摺紙開口說話也正常。
謝容景今天披了件天青色薄袍,將五官中的姝色虛虛掩下,更添幾分清疏柔和。
一年過去,他扎頭髮的技術有了顯著提高,有時甚至會一天爲虞穗穗換三個髮型。
謝容景手上的動作輕輕的,偶爾會碰到她的臉頰,像微涼的蝶翼。
他似乎很享受爲大小姐扎頭髮的過程,總是慢條斯理地眯着眼,梳完還要用爪子摸摸她順滑的毛兒……虞穗穗猜測他應該是在玩某種萌寵換裝遊戲。
說來她當初在天照門時,院子裏的小侍女也是這樣,非常喜歡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篤篤篤——
“請問虞姑娘在嗎?”
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虞穗穗拉開門,外面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灰色短衫的少年。
這位少年她見過,是學府的旁聽生。
平日裏不需要修煉時,便負責幫弟子們收收信、送送東西。
果然,少年笑道:“有你的信,還有兩個物件兒。”
他遞過一張用靈線密封的羊皮卷,以及一隻同樣用靈力封住口的儲物袋。
仙俠世界很少有人寫信,有條件的都置入了傳音石,但也有些寒門子弟或是凡人出身的弟子,和家人聯絡時仍是用較爲古老的書信。
穗穗歪着頭接過,非常好奇誰會寫信給她。
虞穗穗明白了,這可能就是仙俠世界的快遞,需要她親自檢查一下封口是否完好。
她沉下心來,感應到羊皮卷與儲物袋外層的靈氣薄膜——皆是無損。
“是好的。”她點點頭,準備關上房門:“謝謝~”
“等等——西邊大門那裏還有一個。”
少年補充道:“那個太重了……可能得虞姑娘自己拿。”
穗穗越來越迷惑了,拆開那張羊皮卷。
【大小姐,我們好想你呀!!!】
破案了,是她曾經的屬下們!
天照門附近沒什麼大城鎮,因而也找不到信使服務,想寄個什麼東西很不容易。
這次還是趁着裴林外出做門派任務時,輾轉了一兩個月纔將東西寄出去。
虞穗穗精神一振,羊皮捲上有二十來種筆跡,可見每個小侍女包括牛執事都留了幾段話。
總結一下,大致分爲三種:
擔心她不習慣外面的生活的;
幫她罵虞掌門的;
悉心向她彙報天照門這一年動向的。
而那隻隨信寄來的儲物袋裏,則裝了大大小小的禮物,都是一些實用的東西——比如小侍女們自己釀的辣椒醬、虞穗穗喜歡但是沒帶走的幾條裙子、她先前經常躺在上面睡覺的搖椅……滿滿裝了一大包。
……
【生辰快樂!小姐!】
信上的人如是說。
虞穗穗這纔想起:她又要過生日了。
她是穿越來的,本人的生日與原主不是同一天,她是二月,原主是三月,不過這也並非什麼大問題。
因爲……她一直都在過兩個生日:)
謝容景先前還問過她,對此,虞穗穗的解釋是——
“一個是陰曆,一個是陽曆啦!”
理直氣壯jpg
這個世界並沒有陽曆這種說法,可見她這麼振振有詞,無論是先前天照門的屬下,還是現在的謝容景,皆會爲她慶祝兩次。
收到了從前的小夥伴空投的大禮包,穗穗的心情更加高興。
這段時日既不用早起,也不用上課,還不需要修煉,更可以過生日收大禮。
神仙生活。
“還需要找他們再要一份禮物嗎?”
見大小姐開心,謝容景也跟着微揚起嘴角。
他指的“他們”是學府的那羣人類,大小姐上個月過生日時,同窗和教習們皆是送上了禮物與祝福。
童雙送了自己新研究出來的靈植,每天晚上會哼着歌吐着靈氣,被虞穗穗栽在了院子裏;
夏凌送了一本劍譜,虞穗穗拿它墊了桌角;
趙煦朗江映雪等仙二代們,送的則是花裏胡哨一看就很貴的飾品;
幾位教習的禮物大同小異,都是關於修煉的材料或者書籍……就連陣鬼和醫仙,也每人爲她準備了一份生辰賀禮,力求讓背井離鄉的大小姐感受到門派與師門的溫暖。
穗穗搖搖頭。
她過兩個生日就行了,禮物也收兩份的話……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大反派不置可否。
大小姐喜歡,就應該是大小姐的。
不知道另一份包裹是什麼。
虞穗穗想,既然沒有一起裝在儲物袋中,那應不是屬下們一同寄來的。
西方入口離弟子住所並不遠,正是她第一次來到滄瀾學府時,所經過的那道巨石大門。
不多時,她已見到了自己的另一份快遞——
一張琴。
它底部烏黑,泛着幽幽的光,上層則是透明的、深淺不一的綠色,銀亮亮的琴絃點綴在上,猶如碧水照月。
這張琴通體線條優美流暢,做工精美,靈力充足——一看就不是凡品,且貴重非常。
甚至比她的照水還要更優異上三分。
“這是誰送的?”
穗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她還認識什麼人。
“沒有說。”送信的少年一五一十道:“我還問了將琴送來的信使,他說他也不知道。”
虞穗穗指尖劃過琴絃,悅耳的音符爭先恐後迴盪在空氣中。
琴上悠悠飄下一張紙片。
她伸手接住,紙上的字跡蒼勁而挺拔:
【此琴名曰“清湖”。】
【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