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多拉格的腦袋，給他仔細清理傷口，每一處傷口清理一次，皺眉一次。
像是自己孫子受傷了，眼神，時不時看向了陳青天。
似乎在質問陳青天怎麼看孩子的，讓孩子一身傷。
“你啊，別到處跑，山上很危險，特別是晚上，你跑什麼。”
“都說城裏的孩子嬌生慣養，你也不像是嬌生慣養的樣子，爲何要離家出走？”
“叛逆可不好，聽話，多聽爺爺的話。”
“你看你，一身傷，起碼要休養一個禮拜，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她不停埋怨着，說着。
多拉格全程不說話，低頭看着卡里姆奶奶清理傷口。
不喊痛，也不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靜得像是小豬仔，讓卡里姆奶奶隨便發揮。
達旦端着藥膏上來，黑漆漆的，味道沖鼻。
“你比卡普當年還要鬧騰，想當年，他們也不會離家出走。”
“你啊，別亂搞事情，你爺爺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
“他年紀大了，腿腳不便，你要多多看着他。”
多拉格一頭問好：什麼？你說什麼？
我爺爺腿腳不便，你從哪裏聽來的讒言。
打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他不好。
強悍得比一頭牛還要恐怖，你說他腿腳不便。
天大的笑話，這句話要是讓爺爺他們聽到，估計會消掉大牙。
達旦看出多拉格一臉不岔，她又說：“上次我想說你的，你怎能能讓你爺爺一個人幹活，不會幫忙嗎？你也可以幹活，不是三四歲小孩子。”
“多幫幫你爺爺，不要總讓你爺爺一個人幹活。”
“欺負爺爺，會遭雷劈的，到時候你父親卡普回來，他會揍你哦。”
卡里姆一臉震驚，你們在說什麼，爲何我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女兒達旦給母親好好說一說上一次看到的畫面，說完，卡里姆奶奶敷藥的手用力了一些。
她顯然不滿多拉格的行爲，教育道：“你啊，你讓奶奶怎麼說你好，要好好幫你爺爺，平時你要多幹活，少偷懶。”
“你爺爺一個人不容易，你怎麼能讓他一直幹活呢？”
“想當年你爺爺他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什麼都能做，你不懂，就要學。”
“沒有天賦不行的孩子，只有懶惰的孩子，普通的家務，難道你也不會嗎？”
多拉格很想反駁她們，你們爲何越說越離譜。
明明受傷的人是我，被虐待的人是我。
你們怎麼能教育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們看到的是某個人演出來的，不是真的。
冤枉啊，誰來幫幫我。
被兩個女人劈頭蓋臉教育，多拉格卻不能反駁。
人家被矇在鼓裏，被某個人欺騙了，自己，沒辦法對她們生氣。
“奶奶，阿姨，我……”
多拉格想解釋，被兩人打斷。
卡里姆奶奶繼續說：“好了，我知道了，你想說是你爺爺虐待你吧？”
多拉格點頭，終於有人給我申冤，嗚嗚，我好冤枉。
那麼大一口鍋甩在我身上，好重啊，背不了。
“你爺爺爲什麼虐待你？是因爲你不是他親生孫子嗎？還是說你爺爺有精神病？”
卡里姆奶奶攤開手：“那你說爲什麼？”
找不到原因，說不出個所以然。
多拉格也懵逼，自己，纔來第一天，承受了折磨。
爺爺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他也想知道。
“你說不出爲什麼，那就是你叛逆，不聽話，孩子，聽奶奶的，好好生活，未來一段時間你都會和你爺爺一起生活。”
“你父親肯定和你說了，讓你照顧好爺爺吧？”
多拉格想哭，到底是誰照顧誰。
我還是個孩子。
你們一個兩個污衊我，我冤枉啊。
比竇娥還冤枉的多拉格，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解釋已經沒用，多麼蒼白。
卡里姆奶奶和達旦阿姨是不會相信他的話，一切，都是徒勞。
爺爺，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他懂得利用他人的眼睛去發現自己的好，從而污衊其他人。
英名盡毀啊，多拉格感覺自己在小鎮上擡不起頭。
“聽到沒有，孩子。”
多拉格低頭，用蚊子般的聲音回答：“聽到了，奶奶。”
“很好，孩子，懂事就好。”卡里姆奶奶撫摸多拉格的腦袋，懂事的孩子，惹人喜歡。
敷完藥，給錢。
陳青天給錢的錢袋很熟悉，多拉格指着錢袋，那不是自己的錢。
他竟然用我的的錢付款，他怎麼能？
“找你錢。”
陳青天大手一揮：“不用，那點小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們拿着吧。”
“要的，要的。”達旦要給陳青天找錢，陳青天不要。
死活不要，當給她們買肉喫。
出了門口，多拉格雙手叉腰，生氣道：“爺爺，你爲什麼要用我的錢？”
“乖孫子，態度好點，這裏是外面，你不想自己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號吧。”掌握主動的陳青天嚇唬多拉格，多拉格瞬間焉了，他縮縮腦袋，不敢大聲說話。
可他的態度，依然不爽。
陳青天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首先，你的傷是因爲你自己離家出走而造成的，不是爺爺造成的，這筆錢，是給你自己治療的，總得你自己摸錢吧？”
多拉格不想承認，可，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
“第二呢，爺爺帶你來治療，也要收走一部分，對吧？”
多拉格瞬間不爽，小費給卡里姆奶奶他們，他沒意見。
但是給爺爺你，他有意見。
“不行。”
“爲什麼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多拉格硬着頭皮說不行，他的錢，不能給爺爺。
一分錢也不行，他不會給錢爺爺的。
“行，你說不行就不行。”陳青天拉着他向前走，來到了一家理髮店門口。
多拉格死活不進去，他全身在拒絕。
“別怕，爺爺帶你去剪頭髮，你看看你的頭髮，成什麼樣子。”
“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模樣，長着一頭女孩子的頭髮，算什麼？”
“髒兮兮的，自己又不會清洗，還要學人染頭髮。”
多拉格拒絕：“爺爺，可不可以不剪頭髮？”
“你說呢？”
多拉格拼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