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地原本陡峭險峻的山峯,此時化作了一道道縱橫的裂谷。
這些裂谷模樣奇特,七零八落沒有規律,彷彿是天人用劍噼出來的,一些瑰麗的山峯也被斬斷,然後順着山體滑落入谷底。
百十年之後,附近的凡人村落,流傳着仙人落劍削峯的傳說。
幾百年之後,一位資質不凡的武林高手,站在附近的山峯之上感悟山谷神韻,悟出了一套絕世劍法得以在此開宗立派,數十年之後,這落劍谷成爲了越國凡俗武林的一家頂尖劍派。
靈獸山。
涵雲芝吞納周圍一切靈氣。
還好,靈獸山的靈脈不俗,足以供養一位元嬰修士。
當年,李素在外海成嬰,挑選了一處海底靈脈。
雖然這處靈脈從未被開採過,可是等級卻遠遠不及靈獸山。
因此,李素在突破元嬰時,靡費了大量上品靈石輔助。
待三次呼吸和吐納之後,涵雲芝只覺周身靈韻通透,體內的靈氣一下輕飄飄的,引着她整個人向上蒼升去。
「醒來!」
李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涵雲芝當即睜開眼,發現李素不見蹤跡。
「李……」
剛想開口呼喚,可她頓了一下,神識掃過峯外,手中便多了一人。
正是強撐着傷勢也要趕過來,結果半路暈厥的花漣漪啊!
「是她?」
看着這個小妮子一身傷勢。
涵雲芝輕嘆了一聲,擡手曲指輕點靈光,半空凝做了靈符,正是「淨體逢春符」。
符靈飄到了花漣漪的眉心,散落了一道澹青色的光芒。
花漣漪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是逐漸的平穩了起來。
滿是傷勢的身體,也如同枯木逢春,吸納靈符中的生機,開始了緩緩蛻變了,化作一道完好身軀。
待花漣漪的傷勢痊癒,涵雲芝方纔要等的人,此時也已經站在峯外了。
「老祖。」
將昏迷的花漣漪放在洞內。
涵雲芝也快速飛出洞府,看着傷勢慘烈的鐘老祖道。
「多謝老祖成道之恩。」
此時,鍾老祖一身狼狽,渾身是血肉模湖跡象,哪怕是一些肉身傷勢恢復了,可惜氣息紊亂的模樣卻做不了假。
看得出來,傷得不輕!
「也許一番大戰過?」
涵雲芝看着老祖心頭琢磨。
鍾老祖則心中得意,暗道自己僞裝精湛,把眼前之人騙過去了,也搜刮了一波恩情。
若是這一次襲擊輕描澹寫的被化解了,又怎麼能體現出他這個老祖的付出?
御靈、鬼靈二派聯手上門,鍾老祖卻沒有親身迎戰,想來也會有一部分人想不開,此時他以這幅重傷模樣返回,也是在告訴心有腹誹的門徒,自己也遇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涵雲芝不知這番心思和算計,但也不覺得老祖是故意避戰。
想來,也是遇到了什麼對手吧?
「無事,無事。」
鍾老祖和煦的說道。
「既然成了元嬰,就不要叫老祖,互稱一聲道友便可……」
「雲芝不敢。」
涵雲芝微微彎腰施禮。
「老祖不要緊吧?這番成道人劫,到底是來自何方?」
「哦……」
鍾老祖一番沉默。
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冰燕峯。
涵雲芝也恍然,揮手撤掉陣法,走向峯頂大殿,沏了一杯茶。
鍾老祖這才滿意的坐下來,心中的狐疑卻也更勝一些。
因爲,鍾老祖知道御靈和鬼靈,兩方不可能打沒把握的仗。
既然敢於強攻靈獸山,必然是安排好了人手。
如今,對方攻山失利,涵雲芝成就了元嬰,必然是有什麼沒有被對方預料的手段在!
「法寶,功法,陣法,同夥?」
鍾老祖的心中回閃着一個個念頭。
冰燕峯這一次也遭創頗重,看起來陣法沒有太大效果。
那麼,排除陣法這一選項
!
難道是功法嗎?
又或者,什麼威力奇大的法寶,一下子弄死了來襲的敵人?
又或者,有一位同夥!
鍾老祖心有猜忌。
涵雲芝卻彷若不知,爲老祖倒了一杯茶。
老祖看着這杯茶,眼角都不停抽搐,心道這輩子不喝茶了。
涵雲芝見老祖沒有喝茶,也一點兒也沒覺得奇怪。
她招待鍾老祖的茶葉也都是普通金丹水準。
畢竟,她也不會把底都露出來!
「咳咳!」
鍾老祖掩嘴咳嗽了一下說。
「這一次,襲擊之人有些蹊蹺,恐怕是鬼靈門的一些人……」
雖然方纔和御靈宗的元嬰互相「敬茶」敬的五勞七傷,可是鍾老祖最後卻沒有說出御靈宗也是這一次的襲擊者,反而一股腦的將髒水潑到了大怨種鬼靈門的頭上來。
千蠱邀請王嬋一起上門也是此意。
「原來如此嗎?」
涵雲芝也心照不宣的「認可」。
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口認定了鬼靈門,也算是靈獸山內部的「政治正確」了。
畢竟,如果真的捅出了御靈宗,那麼靈獸山還能和御靈宗翻臉不成?
如果不敢翻臉,把這事捅出來,反而是自己丟面子!
至於把鍋扣在鬼靈門頭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了。
反正,靈獸山和燕傢俬下多有摩擦。
畢竟整個越國沒有了七個門派,只有鬼靈門燕家和靈獸山,兩邊自然私下裏有過不小的摩擦。
至於爲什麼鬼靈門要襲擊靈獸山?
當然是鬼靈門想要把越國打成清一色,而橫在越國內部的靈獸山成了阻礙。
自然有理由做出這一舉動的了!
若非涵雲芝早於燕如嫣熟悉,並且私下裏的聯繫一直沒斷。
恐怕早已相信了這位「可憐兮兮」的鐘老祖。
「呼,原來如此……」
涵雲芝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道寒光。
「鬼靈門,燕家,日後,我涵雲芝……定必有厚報!」
鍾老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心中默默哀悼鬼靈門和燕家,反正這個黑鍋也不白背!
能夠消除靈獸山「新生元嬰」與上宗的心結,給王嬋的一件化嬰靈物也算是酬勞了。
「此時,還需從長計議,鬼靈門如今在越國,還有燕家的兩個元嬰,勢力也可以說是不可小覷,你我二人還需暫時忍耐!」
鍾老祖挑撥了兩句之後便也按下涵雲芝。
「你此時,還需要穩定修爲,來,這是老祖我的元嬰修行心得……」
涵雲芝見着鍾老祖拿着早已準備好的玉簡遞過來。
「這……」
涵雲芝臉上露出遲疑表情。
「乃是老祖的心得,我實在受之有愧!」
「哈哈,東西要交給有用之人,不給你我又給誰準備的呢?」
鍾老祖一臉喜笑顏開,捋着鬍鬚哈哈一笑道。
「來,拿着!」
涵雲芝雙手接過玉簡。
裏面是一些新晉元嬰修行的經驗感悟。
若是一些萌新的手中,這些心得也頗有效用,雖然日後會逐漸知曉,但也節省了不少時間心力,能大大的拉一下涵雲芝的好感。
可涵雲芝的修仙知識汗牛充棟。
李素在亂星海就滅了好幾個元嬰宗門
,一堆元嬰心得、元嬰功法完美沒有私藏,全都公佈給了涵雲芝輔助開拓視野。
也正是因爲積累出的這般見識和知識,讓涵雲芝專精的符道水準簡直不似在人界!
待試探了幾句之後,鍾老祖也沒搞明白,涵雲芝是如何敗敵的?
也許是御靈宗那邊涵氏元嬰的手筆?
鍾老祖只能這般猜測。
「唉,一個小小靈獸山,居然會有這麼多算計,爲何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呢?」
幾萬裏之外。
一個氣急敗壞的身影,正攔住了坐着飛禽,返回前線的秦姓元嬰。
「老秦,怎麼回事?」
此人一身血色盔甲,頭頂盔甲宛如天牛,童孔乃是綠油油的,還披着一身綠色長袍。
秦老祖輕點腳下天罡青隼,讓自己的靈禽停了下來,暗道:「來人是馬陸,聽說他與千蠱關係密切,可卻爲聽說他收千蠱入門……」
「難道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消息?」
秦老祖也開口解釋一番,畢竟是一個門派的元嬰,也從來沒有過什麼仇怨,自然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鍾老鬼攔住了你,你就不去現場了?」
馬路心中一怒,有些口不擇言:「門內派來的修士呢?」
「我又非他們親友師傅?」秦老祖臉色一冷:「來時,就已經言明事情的危險了,他們這次死了也是白死了!」
「可……」
馬路心知失言,便也開口緩和。
「秦師弟,我在千蠱身上,留了一件寶物,可是千蠱死去之後,這件寶物居然也跟着毀了,我才火急火燎的過來!」
「毀了?」
「不錯,毀了,可我也確定,這種「寶物」,非元嬰不可毀!」
馬陸一臉肯定的說道。
「所以……」
秦老祖閃過一絲凝重,說道:「你懷疑有其他元嬰插手了此事?」
「不錯!」
馬陸立刻點頭。
「那我們回去……」
「回去?」秦師祖立刻搖頭:「不是好主意,應該立刻上報!」
「可?」看見秦老祖表情,馬陸也咬牙道:「好,咱們一起上報,就說靈獸山勾連外敵元嬰……」
「我覺得造謠不太好,畢竟,我也算是靈獸山的!」
突然,一道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二人震驚的扭頭一齊看向李素站在位置,李素已經離兩人不足百丈遠的距離了。
」我也是能掏心窩子的……自!己!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