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單手撐着車門的白耀龍,卻是在平息了自己的喘氣後,對金靈認真的道:
“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不該…不該說那種噁心的話的。”
金靈沒有回答,依然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自己這位“傲嬌無比”的同桌。
直到她發現白耀龍的眼眸裏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光後,金靈才抿着嘴問道:
“你是一路跑過來的?”
“嗯,不然呢?”
“那你累不累?”
“還好,就是剛剛追着你的車,吸了很多尾氣,肺有些痛。”
聽見白耀龍少有的說笑,金靈楞了一下,輕笑了一聲。
而這時,前面的司機李叔叔也過來拉了一下白耀龍道:
“喂,同學,你再這樣亂來,我帶你去見你家長了啊。”
不過金靈卻打斷了自己李叔叔的阻攔,對他道:
“李叔叔,他是我同學,麻煩你稍等我一會。”
說完,金靈跳下車,然後對白耀龍道:
“你跟我來。”
說完,她帶着白耀龍來到了旁邊的翠湖橋上(公路橋,不是公園橋)。
此時,湖面倒映着天空的月色,微風吹過,更是蕩起一絲漣漪。
而站在橋上的兩人,也可以看見湖對岸,自己就讀的南和中學。
金靈走到欄杆旁,然後回頭,對白耀龍問道:
“你渴不渴,我揹包裏有水。”
白耀龍雖然大汗淋漓,但還是望了望天空,又將目光集中在金靈那絕美的臉龐上道:
“不渴。”
金靈點了點頭。
本來她剛纔是非常氣憤和委屈的,但現在見這個男人不惜跑了那麼遠的路,追上來向自己道歉。
也使得她那心中的幽怨煙消雲散不說,甚至還在內心裏充斥着一絲本不應該有的感動。
其實,有些女孩子要的真的不多。
就是一份願意爲自己妥協的真心而已。
而白耀龍見金靈的臉色沒有如剛剛教室裏那般不忿,也是鬆了一口氣的對她道:
“金靈,我已經道歉了,你能原諒我嗎?”
金靈望着白耀龍那少有的柔情目光,以及那在夜色中同樣英朗不凡的面孔,差一點就下意識的選擇點頭。
不過她的心有些迷亂,但任性的脾氣,卻還殘留。
於是她指了指白耀龍的右手道:
“把這隻手伸出來!”
“幹嘛?”
“讓你伸就伸!”
白耀龍不知道金靈要幹什麼,但還是將右手伸了出來。
“伸直!”
“你到底要幹嘛啊?”
見白耀龍不爲所動,金靈乾脆上前拉起他的手,然後眼神凝視着白耀龍道:
“不許動!”
說完,她就一口朝着白耀龍的手臂咬去!
然後白耀龍在錯愕了一下後,就本能的再次發出哇哇的叫喊聲。
而這聲慘叫,就如同飛舞的青鳥一般,沿着翠湖那清澈的湖水,傳遞到每一個角落!
金靈咬了一口後,才甩開他的手臂。
然後又後退兩步,揹着手,對他露出一個鬼臉,問道:
“疼不疼?白耀龍?”
“廢話,當然疼啊!”
“你知道疼就好,我告訴你,你每次欺負我,我就是這種感覺,你記住了嗎?”
白耀龍一臉錯愕。
雖然他很想反駁,但最終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評判:
到底是傷害一個人的心靈痛一些,還是傷害一個人的肉體痛一些。
所以,白耀龍最後只能側過臉去,不去看金靈那張紅顏若夢的臉頰。
“好了,你咬也咬了,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想得美啊,本小姐只是發泄了心中一丁丁的怒火而已。”
“丁丁的怒火,不是你一個大小姐能承受的…”(白耀龍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問你還想怎麼樣?”
見白耀龍插科打諢,金靈也沒在意,接着道:
“等我想好了再說,總之,這事連同前面欺負我的事,還沒完,哼!”
說完,金靈沒有再理會白耀龍,而是朝着在路邊打着雙閃燈光的奔馳車而去。
可白耀龍不知道的是,金靈在上車後,卻在臉上露出了一絲撫媚的笑容。
似乎…她的怒氣早已消散在了夜空中,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絲心曠神怡的感覺…
就這樣,望着離去的奔馳大g,白耀龍也是一陣無奈的搖頭。
接着,他又看了看右手上的齒印,就好像是金靈在自己身體上留下了一道標記似的,有點疼痛,又有點酥麻的感覺。
當他再去摸了摸後,纔想起什麼似的道:
“糟了,我包還在教室裏…”
同時,他又想起,自己還沒對唐思容說明天父母想見她的事。
於是一拍腦袋,又不得不瘋狂的朝着學校跑去。
而來到學校門口後,他才發現大門已經關了。
白耀龍給保安老頭說自己想進去拿書包,可那老頭卻很有職業精神的硬是不讓白耀龍進去。
沒辦法,白耀龍劍眉一凝,只能來到旁邊的圍牆,然後三步一蹬的,帥氣的翻了上去。
接着,他一個側身,就如如刺客一般的從圍牆上,跳進了校園裏的一側。
此時的校園,只有宿舍樓那邊,還泛着點點星輝。
而白耀龍就如黑夜中的行者,沿着那斑駁的月影以及那洋溢着年代青春的操場,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而去。
這種一個人享受校園寧靜夜風的感覺,讓白耀龍找到了一些年少不羈的感覺。
可當他在白色的月光與昏黃的路燈下,看見一個同樣如他一般,踽踽獨行的倩影后,他才愣愣的停住了腳步。
此時,那遠處的倩影,正提着一個塑料袋,在垃圾桶旁邊翻找着什麼。
接着沒過一會,一個塑料瓶子出現在她手裏,然後她又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放入了另一隻手的塑料口袋裏。
白耀龍的視力極好,即便這裏離着那個倩影,還有十五米的距離,他也能辨別出那張清秀的臉龐的是屬於誰的。
而當他看見自己心中的摯愛,居然淪落到要在半夜裏來撿瓶子爲生,一股強烈的劇痛和憤怒,也油然地在內心裏翻騰!
艹你媽的,賊老天!你怎麼可以將我白耀龍的女人,逼迫到如此絕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