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撤退了，而是被我們打退了！”張小磊也大鬆了一口氣說道。
“還沒有完全離開，似乎在一里半以外的距離集紮營了。要不要再給他們來幾輪開火？”阿豹詢問道。
張小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七八百米左右的距離或許對於拿戰時代的炮兵來說，仍然是有效的作戰距離。可是自己的這門輕炮加自己的炮術卻顯然沒有有效攻擊一里半距離的目標的能力。
臨戰的緊張對於這個武人世家也是同樣存在的，尤其是那種見到人多勢衆的武裝逼近而來、箭雨從不算太遠的地方接連不斷的襲來的時候。
除了張小磊以外，算是對制炮這件事多少還算熱心的阿熊阿豹等人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一門四個人可以擡起來的鋼膛銅製輕炮，在這一戰的連續九輪開火殺傷估摸五六十敵衆。更沒有多少人想到的是僅僅是遠射攻擊殺傷了估**近過來的敵衆不過幾十分之一的人遏制了對手的攻擊。
在真實的古時戰場，殺傷對手不過半成左右遏制對手的進攻並不稀，畢竟並非所有軍隊都是《西方戰爭藝術》所論述的那些17世紀後期亂世之勝利方可以承受一成傷亡的火器時代歐洲強軍，但身爲武人世家的張家不少人其實都知道，投射帶來的殺傷相近戰肉搏，威懾能力是略差一些的。只是還是沒有想到，這火器帶來的殺傷和威懾效果明顯尋常弓弩高了不少。
敵衆雖然還沒有散去，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在夜間土圍的把握顯然要高不少了。
“趕緊收拾東西吧！天色一黑下來的時候趕緊走。”張小磊吩咐道。雖然沈興沈旺等人所率領的武裝已經退到威脅距離以外去了。可是北面遠處那沒有散去的大隊人馬似乎預示着遠處的官軍似乎還是沒有徹底死心。張小磊當然也有換位思考的意識：如果自己是敵方，很顯然在天色剛剛暗下來的時候會採取行動，儘可能的避免夜長夢多的隱患。
從地道徹夜逃離，大件的傢俱或器物顯然是帶不走了。能夠帶走的除了必要的給養衣被藥品等物之外只有一些金銀細軟等貴重財物。
張世功一家憑藉軍功崛起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年，可是做爲壓箱底的白銀爲主的硬通貨還是多少積累過一些。四五百兩白銀也足夠全家人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勉強維持餬口的生計了、特別是在一些銀價更高的偏僻地方。當然，更多的還是數以千貫計的銅錢。即便這一年從制炮都購買各種火藥原料還有其他開銷着實花費了不少錢財，仍然有千餘貫的家底。
千貫銅錢足有數千斤重，肯定是無法全部帶走的。不過在張小磊看來這些可都是有用的東西，逃亡後至少相當一段時間之內要馬獲得大量銅或者鉛未必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兒，尤其是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只能通過融錢的辦法來解決了。
“我們家裏這麼多丁壯，幼兒卻不是很多，又是武人世家出身，我看沒有什麼。”張小磊還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銅錢方面還是多帶了不少。而且：專門帶那些鉛似乎較多一些的劣錢。不過似乎是習慣了多年以來張小磊的任性，張母還有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什麼。除了不少銅錢之外，憑藉着張家壯丁不少人力還算不缺。那門鋼膛銅身輕炮及其相關也被在拆解之後攜行起來，勉強通過了並不算太寬闊的地道。
臨近傍晚從地道出逃的時候，雖然很多人的心都有些緊張，尤其是地道並不算太長，面對的敵衆卻很多的情況。不過在天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儘快的展開行動的情況下多少還算是相對順利，沒有遇到多少波折的來到了幾十裏外東北方向的太湖岸邊，並在天色亮起來並沒有太久的時候趕到了距離岸邊不算太遠的船家那裏。
船隻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起八尺輕舟，長寬喫水大了至少能有三倍、三丈有餘的船身、近一丈寬的船身、足以容納二三十料貨物或者三四十號攜帶了不少輜重行李的人了。張小磊見到船後仔細在心計算權衡了片刻，心也多少有些放了下來。這樣大小的船隻雖然說安裝不了重炮，但是對動力方式進行適當改造、還有在船有效運用自家所攜帶過來的這門輕炮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關於逃亡之後的退路，實際在遇到這件事情以前的時候、張世功已經爲家人想好了。在臨近太湖的長興、全家人的退路當然是在水。太湖雖說傳說有一些水匪之類。不過在這個並非明末也非漕運該海、湘軍裁撤之後的近代國、湖面的匪患遠遠沒有某些承平年代臨近亂世的時候那樣嚴重。能夠擊退千官軍鄉勇的事實，也讓一家人在安全多少有些信心。畢竟這時候所謂的“土匪”，也是四五個人十來個人一夥的居多，百人的兵並不多。自家這點兒家底所擁有的力量在那太湖估計都會是不久之後響噹噹的人物了。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從臨時借用的船家那裏接過船之後幾十個人在船之後仔細的檢查了整個船身還有船底，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才正打算離開岸邊一定距離。可這個時候，似乎隱隱的有馬蹄聲傳來。原來在張宅內找不到人之後，負責圍剿的沈興沈旺等人也早想到了張小磊等人可能逃亡的路線，差遣了幾乎全部二十多個勉強能夠騎馬的人在天亮之後沿着太湖岸邊巡查過來。似乎又有一場不大不小的惡戰了，這一次恐怕還是要通過近兵解決，剛剛拆解船還沒有來的及佈置的火炮怕是指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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