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督這是哪裏說的話，裏面的那些也僅僅是準備給李大人接風罷了，如果不嫌棄，片刻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一些準備。。。”
“夠不夠一百個人？”李曉天笑道。
聽到這話，吳之煥之前一直提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至少：這種姿態，似乎不太是像準備抄家滅門喫大戶的心態，而且十分慶幸這些天來自己的先見之明：“夠，夠，總督請。。。”
在隊伍裏習慣了直來直去的李曉天似乎完全沒有傳統社會層那套客氣的習慣，竟在這個時候直言不諱的說道：“來的時候，我好像遠遠的看見土圍有不少不太友善的腦袋。來說說吧，你這莊子裏一共有多少傢伙，多少莊丁？是不是這太湖附近最近的治安不太好？如果不記的不錯的話，個月，以前大周還有北明的各種亂兵得到有效的安置了吧。”
這樣的戶當然讓吳之煥又感覺到了一絲緊張，趕緊傳話讓整個莊內的一百多個藏起了的莊丁全都站了出來，並讓集起來的那些男女老幼們的一刻男丁也站了出去：“全莊的男丁都在這裏了，莊裏的那些出行打獵用的傢伙，也只能武裝這麼點兒人。。。”
“你這陣勢可不小啊？都快跟我這次帶來的手下人兩倍數目一樣多了。你不會告訴我，二百來號人全都是協助衙役們年關或者秋收的時候用的吧？”
“總督說笑了，這蘇湖一帶的民風並不像山區那樣烈。加災荒少還算富庶，無需像很多地方那樣大部分男丁都要用來戰備。不過在這改朝換代的當口，各地衝突也多，治安不太好。爲了防止其他各家爭搶地盤，因此在戰備可是不敢放鬆的。。。”
“你這話要到算直來直去，那麼我再問問你吧：給我交個實底：你家這一脈，耕地田產大概如何，脫產的人丁幾何，整個吳姓呢？蘇州這一帶的情況到底如何，曾經身爲蘇州知府又是本地大族的你也應該瞭解一二吧？”李曉天在思索片刻後，決定直接試探，言語之並沒有什麼威脅和強求的意味在內。不過也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吳之煥在這樣重要的問題坦誠相言沒有隱瞞。那麼可以視爲自己人，自己也會給予其足夠的好處。如果見外，那麼自己也必然以見外的辦法來對待了。並且也不會在一些問題實言相告。
吳之煥雖然在幾天前心早有打算，不過聽到這麼直來直去的話還是稍有猶豫，隨後鄭重的說道：“前宋雍熙前後，蘇州田地不及一百四十萬畝，端平年間已經增加到一千二百萬畝下。蘇州一帶田地雖然並非都是田，但平均下來也遠超過江蘇等地，畝產按米算在二三石左右，按稻穀算平均年景在四石下。。。”
“也是說年產稻穀四千八百萬石？”李曉天雖然清楚蘇州一帶不同於他地，可是折算新制單位每年二百八九十萬噸，四五千萬糧食的產出還是超過了之前自己的預料。要是這樣說，那麼理論講僅僅蘇州一地的僅僅農賦的潛力應該在一兩千萬石稻穀價值左右。如果地方沒有太多其他的利益空間，那僅兩稅潛力在三千萬石下也說不定。需知曾經結束的三國最爲富庶的大週一年的稅收也不過五六千萬左右的規模，其的田賦也不過是三千萬石下罷了，其餘很大部分傳承自兩宋多是鹽水酒水一類。
吳之煥對此也並不諱言，更沒有裝什麼城府高深的說道：“蘇州乃至周邊的很多地方歷來是大族們的天下，雖然並不算是什麼偏僻之地，可利益所向自南宋以來絕大多數也不是朝廷的。民九官一，甚至一不到。已是多年來的慣例。。。”
“你這麼說，不怕新朝以後苛捐雜稅讓你這一大家子人，嗯？”李曉天此時也爲這吳家的坦誠有些驚訝，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像這種人不知該如何在關鍵問題打哈哈呢。
“我吳之煥家十分清楚，新朝必將不同於其他朝代，至少在這太湖四周天子腳下，絕不會有私人大族蠅蠅狗且的所在。我吳之煥下全家已經決定。。。”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說說你們自己的情況吧。哦，還有你們對其他幾家的估計。。。”
“蘇州府有四大家，我吳家全家的田產僅僅是這四大家的三成，或者整個蘇州府一千二百萬畝土地的一成。不過具體到我吳之煥這一脈，也只有十二三萬畝的良田了。全族下當然不僅僅是此處的幾百人，在其他地方還有一些勉強能夠說的話的人家，具體。。。”
吳之煥的坦言讓李曉天十分滿意，不過爲了防止節外生枝。僅僅是停留了尋常人家一頓飯的功夫離開了。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屬於極不講禮數的行爲，只是此時的吳家倒不敢有什麼怨言。
只是吳夫人還是有些擔心，吳之煥對此似乎早有準備的說道：“放心吧，這崇明島的一些習慣和情況，爲夫早有可靠的渠道打聽過的。對付愣頭青，當然要按讓人家滿意的方式來。。。”
當然，並不是蘇州府所有地方的大戶都如吳之煥一樣毫無遮攔的交淺言深坦誠相告，有的東拉西扯，有所言的情況吳之煥所說的小的多。諸如戶口，田產一類，基本沒有超過的。
這也讓李曉天的心多少有數了：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這蘇州府當地的大戶，自己也是要敲打敲打喫一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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