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精緻,五官立體,膚如凝脂,體如青竹。
這就是李昺腦海裏對這個剛見面就讓人喜歡的外甥女的點評。
“昺兒?是不是被你外甥女的容貌給驚住了?
她娘便是我和鳶兒的孩子,也算是你的姐姐,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今年應該有三十有四的年紀了!
唉!我真是有愧於她,一天都沒有盡父親的責任,而你的姐姐卻從沒有忘記尋找我這個父親!”
李虎對三兒子感慨道。
“父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這不上天垂憐令您命不該絕!又安排了夜鷹與靈兒相遇,這不就通過靈兒的嘴巴傳遞了消息,使得我姐姐知道,這不小雙兒就來到我們身邊!所以啊,這都是上天安排,我們遵訓就是了!”
李昺說完,兩步走到林無雙跟前,一把抱住林無雙,並把她舉高高!
“雖然你長大了,但舅舅也要彌補一下遺憾,抱抱你!
喊一聲三舅舅來聽聽?”
“三舅舅!”
林無雙趴伏在李昺的懷裏,初次見面,雖感不適,但也沒有推拒。
看這個三舅舅的年紀約莫也就二十多歲,甚至有可能沒有夜鷹大呢!
“嗯,再喊一遍?”
李昺用自己的腦袋抵了抵林無雙的腦袋,完全就是一副對林無雙寵溺的模樣。
爲滿足李昺的要求,林無雙很給面子地連連喊了兩聲:
“三舅舅!三舅舅!”
“誒!誒!”
李昺柔和地答應着,然後仰頭開心地大笑起來:“哈哈哈…真乖!”
此時的李昺暢然大笑,一改在衙署時嚴肅模樣。
平日裏李昺做事或出行都十分低調,一張俊臉也不苟言笑。
今日懷裏抱着外甥女兒,滿面春風十里送暖,笑意盎然。那平日裏緊鎖的川字眉頭,此時也都舒展開來。
林無雙的到來不僅讓李昺舒解了自心,同時他的開懷大笑也舒解了母親梁氏的心。
看到三兒子舒展的笑意眉眼,多少年了,自老爺倒下後,三兒的肩上擔子有多重?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娘最清楚。
他們李家自京都回歸到隴西老家居住後,全家人都不知笑點在哪?
以前親家公爺還在世之時,他們在隴西雖不能高調的生活,但也不至於十分拘謹處處小心提防。如今掌管隴右十州的乃是宇文護的親侄宇文導,他坐鎮秦州管轄隴右各州,他們這小小的隴西郡自然也是宇文導的管轄之內。
兩家本就存在內心深處的過節,稍有差池,宇文氏又怎麼能讓他們李氏好過?
只能憋屈!忍着!
如今小丫頭的到來,讓他們忘卻煩惱,笑個暢懷,這笑真的讓人很舒心!
林無雙有注意到梁氏的眼神與面部表情變化,也猜測出她內心的想法。
林無雙內心裏是很佩服梁氏的,她感覺面前這個老夫人不僅堅強還寬懷大度,經歷過苦難,也享受過富貴,榮辱不驚,隨遇而安,對外公更是不離不棄,情比金堅!
“三爺,這些東西要放哪裏?”
那名去尋李昺的小廝,充當搬運工,此時才跚跚而來,他的雙手及懷中都拿滿了東西,什麼好喫的好玩的,似乎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歡的類型東西。
“小雙兒,這些都是三舅舅剛剛在集市上買的,全都是給你的,你看看,喜歡嗎?”
李昺把懷中的林無雙放下,這個孩子個子可真高,卻頂着一張稚嫩清麗脫俗俊秀的小臉。
自家老孃可是生的清一色的全是男子,就連妻子給自己生的也是帶把子的。
自己的兒子,不是不喜歡,只是有點不稀罕。如今家裏多了一個女孩子,還是自己的外甥女,那是小輩分的存在,可不就是個寶了嗎?
自己剛剛太稀罕了纔不由自主地把小外甥女給抱入懷中。
林無雙看那放滿了半個大桌子的禮物,不禁抽了抽嘴,自己又不是個三歲五歲的小孩子。
那堆禮品有油紙包着的幾根糖球,糕點,水果等一些喫食。另外還有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物件。
“不喜歡嗎?本來三舅舅還想給你買裙裝來着,不知道你的身高尺寸。不然三舅舅定是給你買的。”
李昺看的出來,小外甥女好像是對他買的東西不感興趣。剛想要再說話的時候就被外面闖進來的幾個弟弟打斷了話語?
接着,四個少年涌了進來。
“見過父親,母親!”
四個少年分別給李虎梁氏行了禮。
然後齊齊地看向林無雙,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帶着驚奇:“你就是…我們的外甥女?”
林無雙很配合的點點頭:“是啊!給舅舅們見禮。”
林無雙身子一蹲,給幾個少年行了一晚輩禮。
沒辦法,雖然舅舅他們年歲不大,有兩個甚至還是個小蘿蔔頭,但人家輩分擱那擺着呢。
林無雙行過禮後,把桌子上的幾根糖葫蘆分別送與四人,“來,我借花獻佛,這是三舅舅給我買的,也就算是我的了,我再送給你們甜甜嘴兒。”
“我們哪裏能要?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理應該給你見面禮纔是。”
四人沒有去接林無雙遞給糖葫蘆,而是一字排開站好,分別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還有禮物。
接着就看一人稍出列半步開口道:“我叫李繪,是你五舅舅,今年十七歲。來,這是五舅舅給你的見面禮。”
林無雙看着眼前清秀少年,身子不似三舅舅高大健碩,卻如青竹一般清瘦單薄。
他的臉一半隨了李虎,一半隨着梅姨娘。林無雙心中瞭然,便知道他是梅姨娘所生。但看他對自己的態度完全不似梅姨娘那般嬌柔作作。眼裏是誠懇與歡喜。
林無雙接過李繪遞過來的紅包和一幅畫卷。
林無雙把紅包裝入懷裏,實則放入空間,待有空了看看紅包裏有多少銀票,抽空給兌換成金子或銀子。
“謝謝五舅舅,五舅舅萬安,祝五舅舅今後順風順水!”
林無雙半蹲行了晚輩禮,起身隨手打開畫卷,嘴裏發出驚呼:“哇!五舅舅你太棒了,居然畫出這麼好看的畫來,我太羨慕敬佩您了!”
林無雙一邊誇讚一邊笑眯了眼睛。
李繪經林無雙這麼一誇讚,竟羞紅了臉。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喜歡就好。”
老六見老五出列還不迴歸,一把扯住李繪道:“五哥該我了。”
李繪被弟弟拉拽,也不氣惱,很配合地退了原位站好。
“我是你六舅舅,叫李禕,今年十六歲。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你拿好!”
老六李禕雙眼亮晶晶帶着喜色把一個紅包和兩支蝴蝶玉簪遞送給林無雙的手上,然後退回原位,推了推身邊的弟弟道:“老七,快,該你了。”
這個六舅舅做事麻溜,言簡意賅,不拖泥帶水,雷厲風行,有大將風範,應該隨了外祖父的個性。
“外甥女,我是你七舅舅,今年十四歲,我叫李蔚。這是我給你的紅包與禮物。”
說着,老七李蔚把一個紅包塞給林無雙,然後把背在背後一張不大的弓和一個盛放箭羽的箭囊遞給了林無雙。林無雙看出他眼中有不捨,但卻毅然決然地遞送了出去。
君子不奪人所愛,林無雙不是君子是女子,但不是小人。
復笑道:“七舅舅有心了,這紅包我收下了,但這弓與箭還是七舅舅留下吧,再說,我也用不着,看七舅舅的表情,可是對這張弓喜歡的緊呢?”
“外甥女,你觀察的真仔細!是個心細的人兒。小廝稟報我時,來的倉忙,也沒給你準備好禮物,紅包倒是不難準備,自出生以來,母親每年過年也都很厚待我們,都發了壓歲紅包的,我一直都攢着,也沒花,這會子正好就派上了用場,還餘留一些,待過年時再給小侄兒紅包。
這張弓,是我六歲那年,父親給的生辰禮物,可沒過多久,父親就出了事兒!
好了,你是女孩子,臂力小,就送給你吧!”
說完,李蔚就退回了原位,然後向身邊的小弟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叫李亮,今年十一歲,你別看我小,但輩分擱這裏,你得喚我一聲八舅舅。
給,這是我給你的紅包和儲錢罐,都送給你。”
老八李亮笑眯眯地把一個紅包和一個鍍金的小胖豬儲錢罐遞給了林無雙。
“謝過八舅舅!”林無雙微笑地伸手接過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