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冬甲,褚文又拿起一隻精鐵朴刀,疑惑的望着褚豹毫無顧忌的挑揀着最趁手的兵器。
平時訓練,巡邏隊手中只有少量鐵器,其他均爲木質,現在一次性發了這麼多真傢伙事,難道有事
再看褚禾嚴肅的樣子,心裏明白了七七八八。
思慮至此,趕緊彎下腰,和褚豹兩人,將趁手的兵器一一發給家丁,又挑揀了些箭矢背在身後。
“褚管家”褚禾吩咐着。
早有身後的胖子指揮着兩個小廝端着蓋有紅綾的盤子走了上來。
掀開紅綾,盤中盡皆大銀錠,白花花一片,煞是惹眼。
“各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次剿匪,奮勇殺敵者,賞,遲疑不前者,罰,臨陣退縮者,斬”
“這些銀子,先發下去此戰結束,大碗喫酒,大塊喫肉,再論功行賞”
白花花的銀錠,每個足有五兩,在褚管家傳遞下,被褚禾親手發了下去。
銀錠入手,家丁們眼中一亮,這時褚文振臂一呼:“奮勇殺敵,殺殺殺”
“殺殺殺”
衆家丁知道有任務,憋了一冬的力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演武場上,初時嘈雜,很快就響起了整齊劃一的“殺”聲,振聾發聵。
“出發”
褚禾一揮手,與冷言一道帶着衆家丁浩浩蕩蕩的就出了褚府。
山野中,入眼皆蕭瑟之色,匪患常年駐紮在窮山惡土中,培養出了一股與山林相配的暴戾之氣。
尋常日子,若有不知情商隊路過,悍匪們便如狼入羊羣一般,燒殺搶掠,但見了官兵,只能避而不出了。
“嘿嘿如何巡邏隊這一身官皮,拿出來,山匪也要給幾分面子”
“少爺英明”
就有人迎風附和着,唯有褚豹攥緊了腰中的朴刀,雙眼露出虎狼之色。
世道不靖,各豪強均豢養大量家丁護院,只爲了守護家宅安寧,像這般攜帶軍器大張旗鼓的出行,到是少見。
豈不知就算是家丁去自家田莊巡視,也只是主要頭領拿着真刀真槍,並都收入鞘中,並不外露。
褚禾精明之處在於,利用了巡邏隊的名義,別人卻說不出什麼了。
“翻過這道山,就是鹿兒嶺是唐域通商的畢竟之路得到消息今日諸位可知否”
路上,褚禾示意冷言將本次真實意圖講出來,以免家丁矇在鼓裏,對陣時措手不及。
“當然知道,那鹿兒嶺上,嘯聚了一夥山匪,匪首叫龍霸天,聽說有些手段”
褚豹陰陰一笑,唰的一下拔出鋼刀:“就是不知道,和老子這鋼刀比起來,到底誰更狠。”
“諸位”
見時機成熟,褚禾清了清嗓子,喝道:“本次的商隊,是諸葛家,此家與我褚家素有嫌隙,山匪若是動手了,兒郎們切莫手軟,莫怕傷及無辜,若是”
說話間,隊伍中除了腳步刷刷之聲,甚是肅靜,衆家丁都在側着耳朵傾聽,生怕漏掉了半句話。
家丁們都是褚氏族人,訓練了一冬,都懂規矩,又得褚禾賞罰分明,對家主的話自然深信不疑。
若是明說要謀反作亂,可能會有裹足不前的,可若是名正言順去幹打家劫舍的事,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打打殺殺一事,褚豹聽着甚是有精神,接着話頭,就道出了褚禾想要強調的。
話一出口,褚豹也是一激靈,少爺擺明是要幹一票狠毒的,正對自己胃口,忽一喜,嘿嘿笑道:“合該他諸葛家倒黴,龍霸天說不定比我們還要先動手”說完又是哈哈大笑。
“沒錯”
褚禾瞄了一眼褚豹,沒想到此人論起火併和黑喫黑一事上,倒也精明,不大不小也算個人物。
隨即朗聲道:“剿除匪患,護一方平安,乃替天行道,本次成功後,我自會稟報域主,各位兒郎都有軍功。”
此事挑明,衆人歡呼英明,心中均明白該怎麼做,屆時,也少了畏首畏尾的顧慮。
效果達到,褚禾不由得歪了歪嘴,露出難以看出的微笑。
鹿兒嶺一事,籌劃已久,褚禾早就下了殺心,不管過程如何,諸葛家必須要出付出血的代價。
如果龍霸天先動手,就名正言順的全部剿滅,若是畏懼不出,那就由自己出手,兩股力量全部滅殺
山匪本就不乾淨,到時候,殺人越貨的惡名,推給山匪,誰也說不出什麼。
至於諸葛家的錢財貨物,嘿嘿,自然是沒看到,或是丟失了,或是被山匪偷運走了,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過,山匪老巢的錢財物品可由不得別人說三道四,那都是戰利品,在亂世中,本就是誰拳頭大歸誰,況且,匪患是己方剿滅,官府還要額外獎賞呢。
總之,褚禾就是要狠狠的修理一下諸葛家,痛擊其要害,讓其大出血。
事情交代清楚,褚禾等人兵分三路,看似像是巡視鄉土,實則藉着掩護都在天黑前翻過了山嶺,就見鹿兒嶺已展現在眼前。
鹿兒嶺處於唐域和秦域之間,山嶺峯巒疊嶂,夏季時,山腳的草地中,有許多小鹿棲息,因此得名。
龍霸天一夥就盤桓在此山,並時常出沒於附近,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這匪本名龍天,本是秦域的官獄的牢頭,因收了獄中嫌犯的賄賂被發現而跑到唐域鹿兒嶺落草。
上山後,發生了火併,此時其性格暴戾殘忍的一面才顯露出來,數月間,憑藉着兇悍之力收服了所有山匪。
當時,殺了一批不從的,剩下的見形勢不妙,就全跟了他,因強橫霸道,道上的人都叫其龍霸天。
此時,龍霸天正在綹子裏,大口大口的灌着酒,眼前一排排的桌子上面,放滿了肉饅頭、醃乾菜、山雞、野豬等食物。
桌子兩邊,又有若干小頭目跟在下面,也是狼吞虎嚥的喫喝着。
酒至半酣,一個尖嘴猴腮的小頭目顯然不勝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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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着脖子,仰臉道:“龍哥,今日大碗酒,大碗肉,難道有肥羊上門”
肥羊是黑話,自然是指商路上的隊伍。
已經一個多月沒開張了,鹿兒嶺在冬季又是窮山惡水,山匪的儲備本就不多,今日一頓大餐,實是鋪張浪費。
尖嘴猴腮的傢伙一開口,其他頭目都把頭擡了起來,用火一般的目光瞧向龍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