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這麼做不可了”
秦忠眼中冒着火,低低的吼着,若是眼能殺人,管家已經死一百次了。
此等決然之色,讓管家異常陌生,隱隱的就覺得大事不妙,不得不應承道:“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轉身正要走,就看到一騎飛馳而來,兵亂之中,也不下馬慌亂道:“老爺,祭壇那邊出事了,公子消失不見,就連老爺神廟也被江水淹了”
“什麼”
一連串的不利消息如大錘落下,敲得秦忠眼前一黑,管家上前扶住,才強支撐着未倒。
“怎會如此”
“報報”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另一騎裹着陣陣煙塵,惶恐馳來。
“大人,州兵舉事城門破了校尉熊飛虎正帶着兩千精兵奔此而來”
“啊”
秦忠聽完,身形搖晃,半晌說不出話來,忽而又一冷箭飛來,“當”的一聲穿過內甲扎進肋下,頓時血流如注,殷紅了大片衣襟。
如果光是祭壇失利,他還能憑藉雷霆一擊攻下州府,現在州兵壓來,卻是什麼都晚了。
“大人,我們走吧”
管家臉色暗黃,豆大的汗滴滾滾落下。
“岳雲,熊飛虎,老子和你們拼啊”
秦忠猛的拔出利箭,登時血流如注,一口氣上不來,差點窒息昏死。
就有醫者緊急包紮,又有術士施法止血,元氣一時卻補不上來。
跑是容易,可家業田產是不會動的,此時離了,定然會揹負謀反的罪名,雖可以苟活,可對於一州梟雄來說,倒不如死了。
“不可能我還有先祖護佑秦家還有大運”
秦忠失聲痛哭,掩面而泣。
“大人,此地危急,我們還是走吧”
遠處煙塵四起,又隱隱的有戰馬嘶鳴,管家急紅了眼。
“我不能走”
大勢已去,秦忠卻冷靜了下來。
“舉事初,安排了後路,此時我走,必然吸引追兵且我秦忠永不苟且死後更沒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思慮至此,英雄末路之感油然而生,不由昂然道:“管家,找到吾兒時月,讓他替老夫報仇,我就在這裏與秦家共存亡”
秦忠這麼講,在秦家人眼中是悲壯無比。
“抓反賊那邊”
遠處,隱隱的就傳來州兵先鋒的聲音。
“快走”
秦忠喝退管家,自己端起大刀,振臂一揮:“岳雲小兒,納命來”
管家帶着幾名得力之人,喬裝打扮,渾水摸魚的出了城,隨即青州城內展開了殘酷的鎮壓。
一場血戰,圍繞着嶽府周圍展開,秦家子弟血流成河。
三月初三,草上天的季節,青州兵變,被州牧和校尉裏應外合,勝利鎮壓。
經過數個時辰的苦戰,秦忠陣亡,私兵潰逃,州兵損失二百餘,房屋倒塌十五間,州牧岳雲身負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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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事變後,秦府被查封,從中查貨大批軍私,更有蟒袍綬帶等謀反明證,朝廷論功行賞,岳雲峯代父主政,熊飛虎拔一級仍主州兵。
月餘,又上奏朝廷,拆了秦家神廟,自此陰陽兩界,頓時清平,一時間青州成爲亂象紛呈中的一股清流,此處不表。
只有秦域黨家,勢力橫跨揚、青兩州,觸手更是深入到軍政兩屆,連行省裏都頗具影響力。
青州百廢待興,岳雲峯千頭萬緒,並不去觸這個黴頭。
青揚兩州交界處,數百旌旗,颯颯飄舞,幾百重裝騎兵在一白麪將領的指揮下,拖着陣陣煙塵逶迤如龍,徐徐前行。
“將軍”
一名副將策馬上前:“前面就是青州城,秦忠不知去向”
那將軍身披重甲,脣紅齒白,一雙鳳眼閃電般的挑起,注目州城片刻,化爲一聲嘆息:
“以爲秦家當可運籌帷幄,沒想到如此不濟”
那將軍一開口,竟然是一個女聲,只是語音清冷透骨,舉手投足間威勢萬千,正是在北新橋頭與褚禾交換信息的,巾幗紅顏。
數百騎兵,在她的手勢中停下腳步,而除了她和她身下的神駿,其他人赫然成列,足見訓練有素,軍紀嚴明。
“撤兵”
“遵命”
數百騎兵後隊化爲前隊,鐵蹄陣陣,風一般的朝秦域和揚州處撤走,半晌,原野中只留下一片小黑影。
隊伍中,巾幗紅顏揚起鳳眉,俏媚的臉上露出陣陣無奈的神色。
秦家爲一州巨擘,多年苦心經營,勢力遠超州牧,就算在運勢上,也壓得岳家喘不過氣,按理說最不濟也能拖延數月,造成兵禍。
那時,黨家師出有名,取得青揚二州,成就不世威望。
現在,青州穩定,天時地利均已失去,若強取,屬不智行爲。
“這裏面定有貓膩”
修爲雖深,但馬背顛簸,又遇反常,再聯繫到家中父兄,就有一絲愁緒:“若兩世旁人,我自不會多慮,可惜此世男權當道,我必要如此方可避掉無端的責難”
“山前溪水漲潺潺,山後雲埋不見山。不趁雨來耕水際,即穿雲去臥山間。”
這時已是夏曆四月末。
鍾明山腳,春風習習,片片老樹散發着新枝,一條羊腸小路繞着不遠處的潺潺溪水,盤旋而上,直穿過鍾明山,蜿蜒流走。
小溪最寬處約莫數丈,春季裏,水淺魚苗多,魚兒歡悅的蹦跳着,不時躍起,但這裏沒有龍門,任憑再怎麼跳也終難成龍。
小溪無名,發端於鍾明山,匯聚於血鳳江。
溪邊,一馬車,一黑漢,一石凳。
石凳上,褚禾悠然自得,一條直鉤的魚竿穩穩的握在手中,在溪水中盪漾。
山間景緻無兩,野物衆多,褚豹得到允諾,撒歡似得鑽入山林,不知哪個野兔又要倒黴。
“直鉤,無餌,如何釣魚”
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帶着疑問自虛空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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