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測試者，甚至還是血旗門的成員！
“之前聽元老有言，門主要召集元老，做一件大事，現實中或許也有涉及，但待命以來，居然如此久都沒有聯絡……”
樂豐走出公署，立即有些不安：“莫非出了什麼岔子？”
雖然他很信任血旗門的實力，但對於主神大殿的任務更沒有把握。
若是出現了一次7級以上，九死一生的難度，那血旗門元氣大傷也不無可能。
比起遠不知在何處的割據之禍，這個顯然更加令他揪心不已，額頭直接滲出冷汗，最近更是焦急得連新納的那名小妾房裏都不想去了。
“樂豐？”
不遠處，褚禾掀開車簾，眸子中精光一閃：“血旗門普通成員，現在是兗州文吏，頗得信任！”
就憑着這些信息，還有魯班子的肉身與嗓音，褚禾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裝成魯班子現身，這樂豐只有納頭便拜一條路好走。
“這還只是一個血旗門最普通的棋子……真正的大魚，居然是……宋哲！”
褚禾放下車簾，嘆息了一聲：“可惜……隱患未去，不能動手！”
兗州治下州兵主事宋哲，傳聞素有勇力，精擅弓馬，治兵有方，麾下兵甲上萬，驍勇能戰，稱霸兗州，更曾經與各路諸侯數度交鋒，各有勝負。
有望氣士觀之，其氣巍然成雲，結蛇舞狀，非同小可。
這樣的一方大將，居然也是測試者的一員，甚至還入了血旗門！
“憑藉着這些把柄，大可號令之，命其從屬黨舞，隨後同心協力，吞併兗州部分實力，那黨舞就不用再慢慢積累，立即便可席捲了兗州，奈何……”
想法自然是不錯的，但褚禾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動手！
不止樂豐、宋哲……在兗州中，甚至還有一名疑似特權者，自己也不能殺之！
“畢竟……這份名單，作爲血旗門的幕後主使，長生主神手上必然也有一份！我若動手，當真不打自招，白白暴露自身位置！”
“兔子還不喫窩邊草呢……這次過來州城一望，之後就要出州遠行，天下之大，哪裏不可去得？並且還可將計劃施行下去……”
血旗門成員與特權者可不是兗州纔有！
褚禾這次的計劃，就是遠行，甚至洪武帝國都走一遍也沒關係，上窮碧落下黃泉，不發現長生主神的蹤跡誓不罷休。
“就算髮現不了，也要將特權儘量抓在手中，這是此消彼長的大勢，事關生死！不能不慎重啊！”
心裏默默道了一句，褚禾一揮手：“走吧！”
“好嘞！”
前面的車伕自然不知道爲何褚禾要在這裏停下，不過他拿錢辦事，只當褚禾喜歡遊覽兗州城風貌，甩了個鞭花，馬車又緩緩起行。
“咦？剛纔一陣心悸，爲何現在又全無異樣了？”
與此同時，樂豐擦了擦冷汗，面色卻是鐵青中又帶着一絲後怕，極爲疑神疑鬼地環視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能懨懨而回。
……
“幾處看過，與分神所見大體相同，看來那個陳生幻化的主神匿藏在兗州的可能極小……”
這也是常理，否則洪武帝國遼闊，什麼事都往兗州撞，那也未免太過可怕了一點。
“之前又見了州牧府和兵主事府，都是暮氣森森，氣運薄弱，洪武帝國三百天命，也的確到了衰微之時，一鼎革新之機已到啊……”
作爲歷史參與者，褚禾對任務直接中的那段歷史，比什麼史官都清楚，更知曉洪武帝國國祚多寡乃是有着天命，斷然無法更改。
“或許……也不是斷然無法，不過爲個人逆天改命就已經大遭天忌了，爲一個朝代逆天改命？除非天仙或者天仙以上的大神通者出手，否則絕無可能……若地仙有機會，上清早就做了！”
“客官，司隸校尉的監察公署到了！”
這時候，馬車又是一停，車伕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基本上，這三權分開之一的公署，還有一些著名景點，都是第一次來兗州城之人必看的地方，他也見怪不怪了。
“嗯！？”
褚禾略微掀起車簾，就見到一個肅穆的公署，兩邊有着兵卒站崗守衛，進出之人都是臉色嚴峻，帶着點森冷的味道。
“司隸校尉乃是朝廷親派，可祕奏皇帝，品級雖然乃是三者中最低，但權力甚重，可風聞言事，甚至督察財權與軍權！”
褚禾面色略微凝重。
一州當中，自然州牧品級最高，下來是各路將領，將官，兵主事，隨後是各部主官，再下來才輪到司隸校尉，但卻無人敢怠慢之。
因此縱然州牧，也不得不讓其幾分，充分體現了洪武帝國“以小制大”的執政精髓。
“只是到了王朝末世，再怎麼修補體制，又有什麼用呢？”
褚禾微微一笑，又等了片刻，就見得一個瘦竹竿一般的黑衣中年自衙門中走出，兩邊衛兵都是行禮，口稱“千戶”。
“出來了！朝廷異聞司千戶程萬年！”
早在任務世界，褚禾便從得到過一枚異聞司的令牌。
而到了現在，卻是知曉此異聞司的確是朝廷所設，歸屬各州司隸校尉管轄，權責卻是專門追查主神大殿測試者！
畢竟，主神大殿存在如此長時間，必然有着蛛絲馬跡，連向家都能發現不對，沒理由朝廷會發現不了！
確認之後，自然要追查，接下來拉攏還是打擊利用，就隨機應變了。
“只是這兗州的異聞司有些倒黴……從上到下，集體都被測試者反滲透，程萬年居然還直接打入敵人內部去了，也是個人才啊！”
心裏默默想着，褚禾當然不會直接命令馬車跟上，那太惹眼了！
而是又逛了一圈，旋即在一間酒樓前下車，結算了車錢。
“客官裏面請！”
剛下馬車，立即就有小二迎接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客官旅途勞頓，想喫些啥？咱們聚緣樓的大廚乃是兗州首屈一指的，招牌菜有鴛鴦匯聚、百珍匯、還有兗州特產銀魚，當真是天下一絕，年年都有進貢呢……”
……
夜晚，喫飽喝足的褚禾開了一間上房，又掛上了免打擾的木牌，這才施施然從窗戶跳出，暗自向程萬年所在摸去。
他武道大宗師，藉着街角隱藏身形，普通的巡邏兵卒根本發現不了。
之前早已打探清楚，這時就到了一處宅院，院子裏冷冷清清，一片寂靜，只是不時傳出幾聲狗吠。
獒犬通靈，可辟邪氣，有些大戶人家就養了大批獒犬，夜裏巡邏，比護院盡心，順帶還可鎮壓污穢。
褚禾翻牆而入，一點人氣散出，頓時就令獒犬一動，黑暗中數雙綠色的眸子靠近，有的作勢欲撲，有的直欲嘶吼。
“若是栽在你們這些畜生頭上，我的臉也丟盡了！”
褚禾眼中精芒一閃，無形的波動壓下，那些獒犬紛紛如避蛇蠍一般，夾着尾巴跑開。
縱然大戶人家，到了夜晚也很少亮燈，這時褚禾微一打量，就確定了程萬年的書房所在，暗暗潛伏過去。
“好傢伙，居然用夜明珠照明，奢華層次又比州里高了一層，也不知道從哪裏敲來這麼多油水……”
透過窗戶紙，一層熒光冒出，用的居然是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照明！
“聽聞州牧與兵主事，還有司隸校尉府邸中，用的卻是道術物品，能亮如白晝，徹夜不熄，而帝都的十里不夜街，更是聞名天下的壯景……只是太過豪奢，百官競相追求享受，此也是末代之兆……”
有着夜明珠照亮，縱然還比不上道術物品，但比一般的油燈、火燭自然好了太多。
褚禾略微一望，就見裏面是一間書房，程萬年看着卷宗，還未睡下。
“嘿嘿……不枉我注意如此久，總算露出了蛛絲馬跡！”
程萬年的神色頗爲振奮，拿起紅筆批註，而卷宗的一頭，赫然是兩個大字——“向家”！
“之前聽聞向家姐妹無故身死，居然還報‘病逝’，那向青更是求人調閱過卷宗……卻不知曉所作所爲，必有痕跡留下，怎麼瞞得過我的法眼？”
程萬年鷹鉤鼻，雙眼狹長，似乎放出綠光，整張面孔陰冷，又帶着點一絲不苟的味道。
閱讀完卷宗之後，卻是斬釘截鐵地下了斷語：“此向家……必然與朝廷所查有着關係，我身爲異聞司千戶，這次卻是立下大功了！”
測試者的出現，已經無時可考，但僅僅露出的蛛絲馬跡，就已經觸目驚心。
有感於此，早在洪武帝國前幾代帝王之時，就成立異聞司，監察天下，背後還似乎有着其它的力量推動。
反正程萬年只知道一點，那便是即使天下大亂，上峯對這些任務的追查力度還是有增無減，這就不像一個朝廷該做的事情。
只是他曉得厲害，兢兢業業做着本份之事，其它的都是諱莫如深。
不過這次發覺向家測試者痕跡，卻真是大功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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