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搖了搖頭。
但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採集了血液樣本,然後用空間裏的器具做了個血樣比對。
都是a型血。
只不過父子之間輸血的話,弄不好之後會有疾病麻煩。
“儲三爺,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儲霖這次沒有猶豫,直接破門而出。
蘇婉則看向連衣,朝他點了點頭:“衣衣,接下來你要幫我,這個手術挺複雜的,我一個人完成不了。”
連衣跟她長大,對醫術耳濡目染。
雖然一個人完成不了手術,但打下手肯定是沒問題的。
他點頭道:“彎彎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拖後腿。”
手術過程之中,蘇婉屏氣凝神,她先給儲家主注射了麻藥,避免待會把他疼醒,之後纔開始刮骨療傷。
那些毒素已經滲入血脈。
好在儲家主是個武將,身體足夠硬朗,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就疼死過去。
她先把瘀血清理乾淨,然後又把皮肉都縫了起來。
整個過程中臨危不亂。
連衣有條不紊地給她遞手術器具,他盯着儲家主,小聲道:“彎彎,他快不行了,失血過多。”
“再等等。”
要不是爲了搶救,她肯定會等儲霖找到人了再做手術,可儲家主根本等不及了。
他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砰——”
半個時辰後,儲霖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他推開門,手裏提着兩個侄子。
“蘇神醫!”
蘇婉頭也不擡:“衣衣,測驗。”
連衣走過去,在兩個孩子胳膊上紮了一針,片刻,結果出來,他朝蘇婉點了點頭。
比對得上。
“抽三百毫升。”
兩個侄子都已經十五歲,可看到連衣拿着針筒在自己胳膊上搗鼓,嚇得頭暈眼花,腳軟得站不住,差點昏死過去。
“三叔,就算我父母得罪了你,你也不該拿我們撒氣,我們不想死啊!”
“就是三叔,你不能公報私仇,我們沒得罪你!”
兩個侄子嚇得成了大舌頭,吐字不清晰。
眼看着那些血進了針管,他們恨不得找儲霖打一架。
可耳邊卻是來之前父母對他們的交代——想要回儲家,就得聽三叔的話,不能有任何怨言,否則這一輩子的路也就到頭了。
他們心裏恨,可看着儲霖又怕。
儲霖目光冷冷地掃過兩人:“閉嘴!”
兩個侄子訥訥地住嘴。
好在血抽完了,他們沒發現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三叔,拿我們的血就能救祖父?真的假的啊,我們以前怎麼都沒聽說過。”
蘇婉皺了皺眉。
連衣察覺到她細微的表情,轉身就提着兩人的衣領子,嚇得兩人哇哇亂叫。
到了門口,連衣重重地一扔。
“聒噪。”
儲霖已經見識過連衣不近人情的性子,不敢囉嗦,跟着兩個侄子後出了屋子。
他怕自己也被連衣沒有形象地丟出來。
輸好血,蘇婉又觀察了下儲家主的脈搏,氣息已經在慢慢恢復。
這邊沒有先進的儀器,只能她一刻不停地守着。
連衣心疼她,和她換班。
翌日,儲家主才脫離了危險期,高熱也退了下去,兩個侄子本來還在後面偷偷說蘇婉壞話。
要知道他們倆可是看見了儲老爺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們本來還在盤算回家給父母報信!
“祖父真的沒事了?”侄子問。
“是。”儲霖表情鬆軟,沒了昨日的嚴肅。
“那太好了,我們還以爲祖父過不去這一劫了!”侄子口無遮攔,等看見儲霖難看的表情立即改嘴,“三叔,我不是詛咒祖父死,是祖父……”
越描越黑!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儲霖煩不勝煩的道:“行了,你們下去用膳,休息會再來這裏守着,萬一又要你們的血你們也有個心理準備。”
兩個侄子點頭哈腰地答應。
等儲霖走後,兩人扎堆吐槽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就他這心慈手軟的性子怎麼能撐得起儲家,以後儲家遲早要敗在他手頭上!”
“就是!”
路過的儲管家正好聽見這些話,臉色有點黑:“兩位公子在說什麼?”
沒想到說別人的壞話還被人聽見。
兩個侄子都不敢喘氣了,低着頭灰溜溜地往廚房那邊去。
儲管家嫌棄地道:“難登大雅之堂——”
百里青是在這個時候上門的,他沒走前門也沒走後門,直接踩着屋頂找到了蘇婉。
連衣守着儲家主。
蘇婉靠在美人榻上小憩。
聽到動靜,連衣就已經做出反應,直接擋在百里青的跟前,他原本以爲是刺客,正準備出手阻攔,看到了百里青的那張臉,硬生生地停下了動作。
他氣哼哼地道:“彎彎累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忙完了你就回來了。”
百里青不跟他計較:“對不起。”
連衣咄咄逼人:“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要和彎彎說,出遠門也不跟彎彎打聲招呼,是以爲彎彎不會擔心嗎?”
百里青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低着頭反省。
連衣看他這模樣,很是滿意地咂咂嘴,他指着下面,席地而坐:“彎彎在下面,你下去吧,動靜小點別吵醒她。”
“謝謝。”百里青很是寵溺。
誰讓連衣是她撿來的崽呢。
連衣眼皮耷拉着:聽不見,他什麼都聽不見。
要不是彎彎喜歡他,他肯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哼!
蘇婉眉心蹙着,看起來是有心事。
而且,她眼皮底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應該是沒休息好。
其實他也沒好到哪裏去,一路上風塵僕僕,整張臉顯得很是疲憊,只不過他想見她,剛到小院子發現她不在就找過來了。
“唔——”
蘇婉睜開眼,睡眼惺忪地抱住他的胳膊:“你回來了?”
“阿婉,你沒必要讓自己這麼累。”百里青喉頭梗塞,有點沙啞。
蘇婉沒什麼感覺地搖了搖頭道:“不累。”
百里青勾了勾她凌亂的髮絲:“爲了我,值得嗎?”
她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似乎困極了:“有什麼值不值得,我做這些只是因爲喜歡你,而且也不僅是因爲這個,我還想給天下女子一個公道。”
她擡起眉梢。
用手拍了拍他疲憊的臉,癡癡地笑道:“百里青,你好像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