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砍了他的腦袋,還把他的屍體給毀了!
怎麼可能沒死!都屍骨無存了,怎麼可能沒死!
掌櫃在騙我,但他爲什麼要騙我?
難道……他跟青玄子是一夥的!
一想到這,江無疾的怒火燒的就更盛了!
這地方已經夠操蛋了,老子特麼剛死裏逃生,現在又給我來這一出?!
體內炁海呼嘯,即便銅錢無鋒且鈍,但在炁元的加持下也能削鐵如泥!
“哥,哥你冷靜一點!哥!”少女不停呼喚着,這裏是縣城,不是清雨村。
要是殺人,衙門的人很快就會過來的!
但現在,對於江無疾來說,他只要一個答案!
掌櫃爲什麼騙他的答案!
“你到底說不說!”江無疾嘶吼。
“道長,你要我說什麼啊,我真沒騙你啊。”
掌櫃都快哭了,不,他已經哭了……
當他看到江無疾因爲怒火而微微發抖的右手時,連忙喊道:“你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別人啊!這件事,縣城的人都知道啊!”
“都知道?!”
就這麼一瞬間,江無疾的理智重新佔據了主導。
現在有三個可能。
1,掌櫃在說謊。
2,這個青玄子,並不是村長。
3,整個縣城的人,都是村長的同夥!
第三個可能性,過於離譜。
縣城具體有多少人江無疾不知道,但要說那麼多人都是村長的同夥,這個可能性太低,也太離譜,所以直接排除。
那麼只剩下了兩個可能。
於是,江無疾找來一條結實的麻繩,將掌櫃綁在柱子上,用破布堵住他的嘴,然後又將大門重新栓上,最後帶小魚從窗戶翻回到街上。
回到主街,江無疾直徑朝着兩個正在閒聊的男子走去。
見江無疾過來,兩人連忙作揖。
“道長好。”
“道長好。”
本就火急火燎的江無疾,沒多說一句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我問你們,前幾日賜丹的道士叫什麼?”
“嗯?哦哦,道長是想打聽您道友的道號嗎?”穿着麻衣的男子笑道。
“少廢話,趕緊說!”江無疾皺眉呵斥,手裏緊握銅錢劍。
“青玄子!賜仙丹的是青玄子道長!”麻衣男連忙說道。
江無疾看向旁邊一人。
後者一個激靈,“對!他說的對,就是叫青玄子!”
“青玄子什麼時候走的。”江無疾又問。
“七月十六!因爲剛過七月半,我記得很清楚!”
“對對對,就是七月十六!”
江無疾道了聲謝,拉着小魚去了另外幾條街。
在隨機問了十多個人後,答案竟出奇的一致!
青玄子,七月十二賜丹,七月十六離開縣城。
並且從不同人對青玄子的描述來判斷,很有可能真的是村長!
瘦骨嶙峋,有些駝背,聲音沙啞。
所以,村長沒死?
對於這個結果,江無疾肯定無法接受。
“哥,我覺得那不是村長,人老古稀,又瘦又駝很正常,至於道號,興許是巧合。”江知魚試圖安撫江無疾的情緒。
畢竟她也無法相信,死無全屍的村長還能活着。
更重要的是,時間也不對。
七月十五那天晚上,他們和村長明明還在後山。
但剛剛卻有人說自己在七月半子時前後,還看到青玄子從街上走過。
“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少女問道。
江無疾搖頭道:“天快黑了,現在回去不合適,我們可以試試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問米。”
“問米?”
先前掌櫃說過,永安鎮有個問米婆。
本來也沒什麼好說道的,但是這場瘟疫鬧死了不少人,所以現在時常會有人去找問米婆,問問故人有沒有什麼事情忘記交代了,在下面好不好,需要點什麼,又或許願保佑一類的……
江無疾知道問米這個東西是迷信,但現在想想,在這個荒誕的世界,興許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在問了幾次路後,江無疾很快就找到了問米婆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間破舊的小宅子,走進院子的時候,正好有一個人從屋裏出來。
他一邊擦眼角的淚花,一邊朝着屋裏道謝,經過江無疾身旁的時也喊了聲道長。
進屋,首先聞到的是很濃郁的香火味。
屋裏的陳列也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香爐,一碗白米,一個火盆。
“這位道友,找老身何事?”臉上佈滿歲月溝壑的老婦人,語氣平靜的問道。
但同時,她也在反覆打量江無疾。
“你就是問米婆?”江無疾問道。
老婦人點點頭,笑道:“正是老身。”
“我找你問米。”江無疾直接在問米婆前方坐下。
似乎看出了江無疾急迫的心情,問米婆直截了當的說道:“枉死之人不問,無名無姓不問。”
江無疾皺眉:“爲什麼?”
問米婆:“枉死之人一般都會化作惡鬼厲鬼,容易被纏上,無名無姓沒有香火供奉,請上來,送不走。”
“沒事,兩則皆不是,多少銀兩,我就問一次。”江無疾說道。
然而,問米婆卻搖了搖頭,道:“老身不收小友銀子,只希望事成之後,小友能幫老身辦件事。”
“什麼事?”江無疾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幫人辦事明顯比直接給錢更麻煩。
問米婆笑道:“小友莫要心急,老身先幫你把事辦了再說,若老身所求小友辦不到,拒絕便是,老身不會強求。”
江無疾:“好!”
“姓甚名誰。”
“張富貴。”
這名字聽上去是有點離譜,但的確是村長的真名。
“故何時,亡何處。”
“七月半,清雨村。”
“可有遺物?”
“哐當。”江無疾把銅錢劍丟在桌子上。
問米婆深深看了江無疾一眼,隨後點燃幾張紙錢丟進火盆,再抓起一把米灑在銅錢劍上。
最後閉上雙眼,嘴中唸唸有詞。
“打馬將軍帶亡神,亡神帶我找亡魂,緊緊走來快快行,入了地府過鬼門。”
“打馬將軍帶亡魂,亡神……”
問米婆咬字很模糊,並且來來回回就這麼一句。
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後,插在香爐上的蠟燭火苗忽然晃了一下!
三柱香原本不規則的煙,在這時候竟然變成了一條線,筆直向上!
目不轉睛的盯着問米婆,然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江無疾忍不住出聲:“請到了沒?”
“……”
“問米婆?”
“我的好徒兒啊,呵呵呵……呃。”
瞬間!
頭皮發緊!寒毛卓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