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佔了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方便。
反正都是相互利用,何樂而不爲呢?
……
翌日,清晨。
旭日初昇,霞光萬道。
江無疾帶着少女,如約到城門口與曹立等人匯合。
隊伍並不龐大,一共也就三四輛馬車,兄妹二人獨享其中一輛。
隨着車伕揚起長鞭,馬蹄聲噠噠噠響起,車輪滾滾,很是顛簸。
車內,江無疾正在給小魚講解炁海的事情,具體的他也說不明白,只能說一些自己的親身感受。
正好小魚也只能在白天吐納,因此在說完心得後,江無疾便讓小魚專心吐納了。
“噠噠噠……”
隊伍乘着初陽前進,後方揚起的塵土讓縣城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
“小道爺?”
外面傳來曹立的聲音。
撥開簾子,騎着一匹棕馬的曹立正與馬車並排而行。
“什麼事?”江無疾問道。
曹立一隻手捏着繮繩,一隻手整理馬鬃,將其左右分的勻稱。
“大疫雖過,但外面還有不少難民,爲了一口喫的他們可以不擇手段,不少人落草爲寇,圈地爲王。”曹立似乎很健談,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見江無疾沒有說話,曹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咱們走官道,遇不到這幫人,除非他們不長眼。”
“對了小道爺,你是咱永安縣人嗎?”
“修道之人,四海爲家。”江無疾故作高深的說道。
曹立抿嘴點頭,隨後一臉羨慕的說道:“還是道爺你們好啊,天賦異稟,能與天地炁元共鳴,不像我們武夫,粗鄙。”
粗鄙的武夫?好熟悉……江無疾順勢問道:“武夫就不能練炁麼?”
曹立有些詫異的看了江無疾一眼,“小道爺,你……這都不知道?”
“抱歉,我沒接觸過武夫。”江無疾迴應了一句。
“……”曹立臉上的肉抽搐了幾下。
“武夫就是武夫,空有一身力氣,然後學點兵刃,除非到六品,要不然武夫是無法與天地炁元產生共鳴的。”
“六品吶,我曹立這一輩子都別想咯。”
曹立長吁短嘆,臉上寫滿了憂愁,江無疾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他幾句的時候,他卻說道。
“我們這些粗鄙的武夫,也就是行周公之禮時,屹立不倒,日夜不分。”
“可這,又有何用?”
“……”江無疾表情陡然僵硬。
在曹話癆的科普下,江無疾對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總有了有些瞭解。
大致分爲戰士和法師兩個職業,只是戰士是單一的武夫,而法師則是五花八門。
道門,佛門,儒家等等,都是需要能與炁元共鳴作前提。
武夫不用,武夫莽就完事了,等入了九品後,血氣會有質的提升。
但可憐的是,大部分邪祟,都喜歡血氣方剛之人……
而偏偏九品武夫,只能使用物理攻擊,對大部分邪祟造不成傷害,實數降維打擊。
這也是曹立羨慕江無疾的原因之一,因爲他就是一名九品武夫。
至於道門,九品煉炁,八品煉神,七品金丹,七品之上曹立也不知道。
提到金丹,江無疾便不由想到從村長屍首挖出來的那枚黑色丹藥。
另外還有件事,這次聘請不是隻是因爲江無疾是九品練炁,那樣太草率了,萬一他有別的心思呢?
最重要的是,江無疾有天道觀弟子這個身份。
天道觀是樂平郡第一觀,能成爲天道觀弟子,必是端人正士,這纔是衙門聘請江無疾最重要的原因。
時至黃昏,隊伍進入了荒山野嶺。
雖然是官道,但也不可能一馬平川,尤其是永安縣這種在山溝溝的縣城,更不可能了。
夕陽將衆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再沒多久,一座破廟出現在了視野中。
“到地了!今晚就在這過夜!”
在領頭曹立的安排下,衆人開始忙碌起來。
江無疾帶着小魚下車,首先來到那間破廟。
這廟沒有門,完完全全的“開放式”,廟裏也沒有泥像,從破舊的程度來看,已經荒廢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前是供奉什麼的。
“傳聞這廟在早年間,供奉是一位菩薩,當時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江無疾也算是見到了此行隊伍裏最大的官,永安縣的主簿,邱爲良。
邱主簿穿着得體,一點也不像是從瘟疫爆發地出來的人。
他一隻手捏着摺扇,一隻手背在身後,連正眼都沒看江無疾一眼。
官職不大,架子不小。
當看到幾名差役忙前忙後的從馬車上搬下一把藤椅,鋪好被褥,甚至還在特意點了檀香泡了茶之後。
江無疾對永安縣的衙門有了新的感觀。
真是三分人樣還沒學會,七分官樣栩栩如生。
邱主簿自顧自繼續說道:“後來,各地寺廟越建越多,願意翻山越嶺來此的自然越來越少。”
“在一個風雨夜,泥像塌了,此處便無人問津了。”
這時,一名差役將點好的三炷香送到邱主簿手中。
邱主簿手奉三柱清香,對破廟拜了拜,隨後看向江無疾,“有道是心誠則靈,小道士,你說呢?”
“你喜歡就行。”江無疾隨口應道。
“怎麼?難不成本官上香有錯?”邱主簿反問。
江無疾撇嘴道:“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主簿大人能聽懂嗎?”
邱主簿皺眉,“小道士何出此言?”
江無疾瞥了對方一眼,說道:“人分陰陽,廟亦如此,或許以前這廟是陽廟,供奉的是正神,但如今泥像已無跡可尋,正主也早已離開,那這空出的廟很有可能就會成爲孤魂野鬼的歸宿,成了一間陰廟。”
“你在這瞎拜,你知道你拜的是神仙,還是鬼怪?”
這是江無疾從網上看的東西,現在加上道士身份,導致衆人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剛還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邱主簿,這會臉都有些發白了。
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廟,是間陰廟?!”
江無疾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主簿大人,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您看那被褥都鋪好了,要不您先進去休息?”
邱主簿嚥了口唾沫,下意識看向那張鋪着被褥的藤椅。
就在這時。
“吱嘎,吱嘎……”
藤椅居然自動前後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