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上車等我。”傅臨琛揉了揉邵夢瑤的長髮,那動作像是在撫摸着小狗,卻帶着說不出的寵溺和溫柔。
鬼使神差的,邵夢瑤就跟着陳祕書離開了。
吹了風她感覺脖頸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才知道玻璃劃破脖子流血了。
“傅總知道你家裏出了事,連夜開車趕回來的,一天一夜沒休息。我跟在傅總身邊好幾年,很久沒見他這樣拼過了。”陳祕書說着。
邵夢瑤怔了一下。
劉媽說傅臨琛要下週才能回來,他突然出現是因爲她?
“傅總身上的傷還沒好,折騰幾天下來,就怕傷口會發炎。不過傅總對你好是因爲你對傅總也很用心,雙向奔赴的感情纔是值得的。”陳祕書笑了。
邵夢瑤胸口處悶悶的疼。
雙向奔赴的感情。
傅臨琛對她真的有感情嗎?
她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傅臨琛就下來了,他滿身肅殺之氣。
“你脖子上長得是水桶嗎?有危險爲什麼不報警?還學會了以死相逼這一套,琪琪絕食抗議都是和你學的吧!”傅臨琛臉色陰沉,劈頭蓋臉的斥責着邵夢瑤。
邵夢瑤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傅臨琛罵夠了,拿出藥箱替邵夢瑤清理着手臂上的傷口。細心的塗抹着藥,而後包紮好。
他做事時格外的專注,幽深的眼盯着傷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煽動着,就像大蒲扇。
如此近距離的看他才知道,他五官長得多好。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謝謝。”
傅臨琛處理好傷口,她悶聲道謝。
他鼻子裏哼了哼,陰涼開口,“我只是不想支出去的工資沒人還。快點養好傷,設計圖等着看,我的錢不能打水漂。”
他說的蠻橫,字裏行間均是嫌棄和冷漠。
可邵夢瑤卻聽出了關切。
傅臨琛還真是一個別扭的人,能把關心二字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我會盡快把設計圖交給你的。”邵夢瑤低聲說着。
氣氛瞬間降了下來。
傅臨琛咬着牙腮幫子都在顫,她是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嗎?
重要的不是設計圖,是養好傷啊!
邵夢瑤別的本事沒有,氣人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
他大老遠的連夜趕回來,難道是爲了催她交稿嗎?
陳祕書適時開口,打破僵硬氣氛,“傅總,送你去醫院嗎?路上顛簸不要傷口裂開。”
最後她不忘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邵夢瑤。
邵夢瑤如夢初醒,上手就去看他的傷口,“傅先生,讓我看下傷口。”
傅臨琛劍眉緊蹙,幽怨看她,“只要你不再惹是生非,我的傷會好很快!”
邵夢瑤眼睛紅紅的,她卻死死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陳祕書默默嘆息了聲,傅臨琛就是話題終結者。
“邵小姐,你父親的喪事都處理好了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記得告訴我,我必定幫你。”
司機被口水嗆到,望着陳祕書的眼神多了份崇拜。
傅臨琛眸底一閃即逝的憐惜,喉結上下滑動,低聲道,“她怎麼爲難了你?”
邵夢瑤想了下才反應過來,傅臨琛口中的她指的是齊雪。
“傅先生,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邵夢瑤緊攥着拳頭,重聲說着。
她和齊雪之間的恩怨,就應該由她自己來解決,那樣才痛快!
“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欺負。”傅臨琛傲然說着,“當然,你想用自己的方式解決,我也不會反對。”
邵夢瑤鼻尖發酸,眼淚險些掉下來了。
邵勇去世這幾天,她感受到了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醫院圍觀的人斥責她喪盡天良,對親生父親不聞不問,還氣死了自己親生父親。
來參加葬禮的人對她鄙夷,厭惡她。
所有人都討厭她,彷彿她生來就是罪孽。
可傅臨琛不同,他給予了她僅有的溫暖。
讓她知道她不是個惡毒的人,至少還有人肯爲她而出頭……
心中百種情緒交織在心頭,她抓着大腿,拼命的眨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對傅臨琛說了太多的謝謝,除了說謝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才能表達她心中的感謝。
傅臨琛不喜歡去醫院,回了傅家邵夢瑤替傅臨琛清理傷口。
他傷口本好了大半,或許是連夜顛簸的緣故,傷口處紅腫的厲害,隱隱有發炎的症狀。
邵夢瑤看了眼淚汪汪,這該有多痛啊。
“傅先生,疼嗎?”她哽咽的問。
傅臨琛靠着牀頭,幽深的眼落在她臉上,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他傷在肋骨,邵夢瑤就伏在他身上,幽幽體香充斥鼻下。
味道熟悉的很。
邵夢瑤顫抖着手塗抹着藥膏,她不敢動作太大,生怕弄疼了傅臨琛。
好不容易換好了藥,她竟累的一身汗。
而她也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和傅臨琛之間的動作過於親暱。
她頭皮發麻,急於起身拉開和傅臨琛之間的距離。
可越是着急越是出錯。
她維持一個動作久了,腿麻了。
剛動彈了下,膝蓋發軟連腳指頭都在抽筋,直直的朝地上栽了下去。
幸好傅臨琛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才倖免摔在地上。
只是她整個人栽進傅臨琛的懷裏,抱個滿懷。
傅臨琛悶哼了一聲,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傅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撞在你傷口了?我看看你的傷口。”邵夢瑤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真是個笨蛋。
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只會添亂!
她急急忙忙的去看傅臨琛的傷口,卻被傅臨琛拉住。
“邵夢瑤。”傅臨琛挑眉看她,聲音嘶啞的厲害,“若換了別人,我定懷疑是在向我投懷送抱。”
這嘶啞的聲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聽到過……
還不等邵夢瑤想起是在哪兒聽過,就聽見傅臨琛接下來說。
“你對我,是投懷送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