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上,到哪裏去找那樣一枚聽話的棋子?”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她衝着陳春嵐眨眨眼睛,“我這麼做客不是爲了我自己,完全是爲了整個楊家,還有姑媽你在考慮的。”
“小賤蹄子。”陳春嵐猛地反應過來,當即打了徐珊珊一個耳光。
“你堂姐現在還沒醒過來,不想着怎麼給她找名醫,居然還當着我的面在這裏撬牆腳?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正說着,陳春嵐又要動手打人。
徐珊珊畢竟年輕,力氣肯定也比陳春嵐要大,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陳春嵐推開了。
推開之後,徐珊珊捂着臉在那罵罵咧咧:“你這個死老太婆,我是在幫你們,怎麼都看不出來呢?你應該感謝我纔對,而不是在這裏打我的耳光。”
“你真是反了天了,虧我之前還在霍宏楚的面前替你說好話,居然還罵我。”徐珊珊蠻橫,陳春嵐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女人很快就瘋狂地扭打在一起。
而另一邊,昏昏沉沉的沈苒苒又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在心儀的大學裏學習服裝設計,和同學們相處融洽,關係特別地好。
畢業之後,還順利地進入之前一直夢寐以求的設計公司,從此之後在設計這條路上是平步青雲,越走越高。
當她止不住欣喜於自己成就的時候,卻又在那個奢華的金絲鳥籠裏醒過來。
夢中有多麼喜悅,夢醒了之後的心就有多麼的脆弱。
“爲什麼,這一切都只是夢?”沈苒苒沙啞着聲音怒吼,她緊緊閉上眼睛,希望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早已不復存在,而她又能夠回到夢中那個安靜祥和,且充滿着歡聲笑語的幸福之中去。
“醒了?”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冰冷又機械的聲音再一次強行地把沈苒苒拉回到眼前這個殘酷的世界中。
此時的霍宏楚就坐在籠子外的紅絲絨沙發上,他一隻手託着下巴,那雙漆黑耀眼的眸子就這樣看着她,眸色深邃,像是在看自己心儀已久的戀人。
與霍宏楚糾纏了那麼久,沈苒苒當然很清楚那雙眼神所代表的含義。
和感情無關,更是扯不上愛情。
霍宏楚的注視,只是在對着一件藝術品,或者是他的私有物,家中圈養的小貓小狗一樣。
“感覺好些了嗎?”破天荒地,霍宏楚居然主動關心她。
沈苒苒晃了一下纖細的手臂,只見她手腕上的手銬和籠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反問道:“你認爲我這樣能舒服嗎?”
霍宏楚則不以爲然,從沙發上起身,慢條斯理地走過來:“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讓司康檢查過了,死不了。”
“輸血當然逃不掉的,但就算是機器也不可能一直運作。”霍宏楚很自然地說,“你把身體養好了,纔有新鮮的血液提供給小淇。”
“如果我不同意呢?”
“沒有如果,因爲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拒絕。”就像是在看籠中鳥一樣,霍宏楚已經預判了沈苒苒的結局。
“乖乖地留下,你能少受一點皮肉之苦,如果再耍心眼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不還能完完整整地待在這裏。”
他的話已經很明顯了,現在的沈苒苒就是霍宏楚的移動血庫,只要他需要,就算只剩下了半條命,也必須要感恩戴德跪舔着把自己的血送到楊小淇的面前。
他就這麼深愛她,愛到可以爲了楊小淇而毀掉一切嗎?
一絲痛苦從沈苒苒的眼角流露,她倔強地轉過臉不想去看霍宏楚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俊美臉龐。
就在這個時候,霍宏楚忽然開口說:“明天下午,我可以讓你去見沈齊。”
他原本以爲,自己破天荒給予這樣大的獎勵之後,沈苒苒應該是感激涕零的,就像之前一樣眼含熱淚,激動不已。
可是讓霍宏楚並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提出可以讓沈苒苒見弟弟後,她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很興奮或者是激動的神色,更是由頭至尾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提。
突然的轉變,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
霍宏楚緊緊皺眉,忽然打開籠子,快步走進去。
只見他用力掐住沈苒苒的胳膊,力道之大,讓她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但沈苒苒依舊沒有屈服,只是緊緊咬住脣瓣,一言不發。
“爲什麼不說話?”霍宏楚暴怒,“沈齊不是你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嗎?還是說之前你講的那些全都是謊言,是騙我的?”
因爲疼痛,沈苒苒不得不直視霍宏楚的視線。
他視線裏帶着的怒意彷彿在這瞬間將她整個人都席捲殆盡了,沈苒苒喫痛,倔強地說:“小齊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沒錯,正因爲如此,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他的情緒,隨時都隨着心情而不斷地變化,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嘴角噙着笑容的男人在下一秒又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來。
一開始,沈苒苒就是被霍宏楚的威脅所牽動着,就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她忽然想明白了,越是緊張的人,越會被霍宏楚盯上,反之,只要她放棄對那個人的關心,他自然而然也不會把矛頭指向沈齊了。
正因爲深刻的愛,才需要放手。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去關注沈齊的消息,所以我也請你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了,有什麼仇怨,你衝着我來。”
“哭什麼呢?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要是哭花了,那可就不好看了。”他忽然鬆開手,修長的指骨緩緩貼上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