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蔣唸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緊接着有些氣鼓鼓地對沈苒苒說:“你說啥呢?管你真千金還是假千金,不都是我蔣唸的朋友嗎?我當初跟你做閨蜜,可不是因爲你姓沈,要是再說類似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小念,謝謝。”沈苒苒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她是真的很感激蔣念,如果沒有她,自己可能堅持不到現在。
之後的時間,沈苒苒帶着蔣念在工作室裏轉了好幾圈,又把工作室未來的計劃也跟蔣念探討了一下。
越說兩人越是起勁,這段時間不愉快地全都給拋到了腦後,像是又回到了讀大學親密無間的時候。
正當她們聊得開心,腳步聲忽然響起。
沈苒苒對聲音比較敏感,立刻回頭看去。
果然,她在門口看到了正準備走進來的許愛媛。
一段時間沒見,許愛媛看上去憔悴了許多,那張臉早就沒有了之前光滑而富有彈性的模樣。變得有些鬆弛下垂,氣色也很不好。
和許愛媛的憔悴相比,沈苒苒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蠟黃的臉色逐漸褪去,她的臉比之前稍稍胖了一點,有肉了。
畢竟年輕,膚色變好了之後,整個人看着都不一樣,自信又有光彩,像是一顆被擦去灰塵的珍珠,開始散發光彩。
許愛媛盯着沈苒苒的臉看,眼中露出了憎恨。
“沈苒苒,真是想不到,小齊人死這麼大的事,你居然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就算不想把我當媽,他好歹是你的弟弟,守喪期都沒有過,你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要勾引誰?”
“怎麼說話的?”蔣念聽着就覺得很不舒服。
“沈齊的喪事,我們家苒苒那是盡心盡力,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她一個人操辦的。之前在醫院的所有費用也是她出的,你這個當媽的都不出錢,現在還有臉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苒苒?”蔣念可沒有那麼好說話,她直接拿起放在桌上的二維碼往許愛媛的臉上懟,“這樣好了,你現在趕緊把錢支付一下。”
“懂不懂規矩。”許愛媛臉色一變,厲聲呵斥,“哪有晚輩覥着臉向長輩要錢的?你家裏沒有教過你規矩嗎?”
“這得看面對什麼樣的長輩,如果是那種疼愛晚輩,能好好說話的,那我肯定也會以同樣的禮數去對待,那如果是那種爲老不尊,喜歡欺負晚輩的,我爲什麼要好好跟她說話?”
“沈苒苒,我以前教你的東西,你全都學到狗肚子裏了嗎?”許愛媛被蔣念氣得不清,轉頭過來罵沈苒苒。
“許女士,我的工作室還沒有開張,現在是私人的地方,還請女士先離開。”沈苒苒冷着臉下逐客令。
許愛媛上前一步:“我是你媽!”
蔣念在一旁補充:“不知道是誰到處在傳,說苒苒是假千金,楊小淇是真千金。”
“你都知道了?”許愛媛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許愛媛卻說:“我有話要跟你講。”
“我沒什麼和你說的。”
“就算我不是你的親媽,陳春嵐那個農村婦女纔是,好歹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出事之前我有虧待過你嗎?自己摸着良心說。”許愛媛開始衝着沈苒苒打感情牌。
蔣念見狀,立刻提醒:“苒苒,你別被她給騙了。”
沈苒苒的眼眸輕輕往下垂,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她最終還是點點頭:“好。”
許愛媛有一點說得的確沒錯,在楊小淇事情發生之前,她和沈國棟對自己都很好,也的確一直在盡心地栽培。也正是因爲沈苒苒在一個有愛的環境下成長的,她的性格纔不會扭曲。
如果從小生活在像楊小淇那樣重男輕女的家庭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哪怕是最後聽聽她說的話,也能當作是對那二十年養育的報答了。
“小念,你先回去吧,我想跟她單獨聊兩句。”沈苒苒對蔣念說。
蔣念卻不願意:“我不能走,她每次說話那麼難聽,這次肯定又要說你。”
“沒事的,我什麼樣的事沒有經歷過呢?難道還怕這個嗎?”沈苒苒笑得很輕鬆,“你快去吧,她好歹是我媽,頂多就是罵一罵,不可能做出特別過分的事情來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你打我的電話。”蔣念戀戀不捨地看着沈苒苒,最後離開工作室。
等到偌大的工作室裏只剩下沈苒苒和許愛媛兩個人的時候,沈苒苒柔軟的脣瓣微微張了張:“現在可以說了吧?”
“媽只有一個要求,你離開霍宏楚。”許愛媛沒有和沈苒苒硬碰硬,而是換了更加柔和的話語。
“我知道,前段時間我對你的確是太苛刻了,但那也並非我自己願意的,你捅下那麼大的一個簍子,如果我們敢幫你的話,就是和整個霍家做對。霍家在南城有多大的影響力,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很清楚吧?我是沒辦法了,纔會那樣冷漠的。”
“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爲了給楊小淇鋪路,好掃清我這個障礙,對吧?”沈苒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那一層僞裝給卸下了。
“話不能那麼說,我沒有給小淇鋪路,只是希望你把從她身邊偷走的還給她。”
“許女士,你難道不覺得,對自己女兒用偷這個詞,真的很過分嗎?”沈苒苒的神色逐漸變冷,周身彷彿也在一瞬間裹上了一層寒霜。
三年前,她幸福家庭,疼愛她的爸爸媽媽,真的已經如同沙粒一般,從她的指縫間溜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苒苒收起最後一絲對許愛媛的念想,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偷走了她二十年的人生,現在還從她身邊把她唯一的愛人也給偷走了,你的心這麼就那麼狠!”許愛媛徹底地憤怒了,伸手就要打沈苒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