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心裏。
鬼麪人這麼久沒有出來。
必然是已經捉到了蘇澤,將蘇澤殺害!
蘇澤,已死!
方叔的悲傷,他能清楚的感覺到。
但……也是無奈!
方叔已經盡力了。
只是敵人太多,他獨木難支。
太子心底嘆息。
心裏默默給蘇澤念起了大悲咒。
誰知道,在他祈禱蘇澤來世投個好胎時。
一發弩箭突然破空而出!
“方叔!本世子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
甚至有點皮!
聲音落下的瞬間,跟方叔廝殺許久的鬼麪人突然動作停頓,隨即倒下!
方叔怔住。他定定地看着鬼麪人的屍體,鬼麪人頸後,多了一支貫穿到喉骨的木箭!
他愣愣擡頭。蘇澤正站在閣樓門前,手裏拿着一發奇特小巧的弩箭,朝他露出熟悉的笑容。
“世子?您……您沒事?”方叔不可置信地開口。
蘇澤哎呀了一聲:“方叔你先別敘舊了!你要被砍死了!”
他拍了下大腿,急忙提醒道!
方叔面前,兩三個鬼麪人同時舉刀,重重砍下!
方叔心中此事充斥着喜悅!
“滾開!”
他怒聲大喝!
周身突然爆發出一道強力的氣勁,把所有人都崩開!那幾個黑衣人攻勢被打斷,全都忍不住地後退好幾步,眼神驚愕。
這特麼……什麼功夫?
這科學嗎?
平地起大風?
蘇澤也呆了。
我草。
方叔牛逼。
“世子果真無事?”
太子忍着傷勢,驚喜地靠過去。
蘇澤這才注意到太子,臉色微變。
“殿下怎麼受傷了?”
太子身上的華貴衣袍染着褐色的血漬。右肩前出現了一道足有拳頭大小的血洞!裏面的白肉外翻,汩汩地冒着血,傷口猙獰可怖。
太子低頭,滿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笑道:“我武藝不精,被傷到了,只是皮肉之傷,看着嚇人,實則無事。”
蘇澤立馬伸手把他扶着,坐到一邊,提起地上的劍斬斷衣角,簡單做成繃帶,道:“殿下忍一下。”
太子會意,點頭。
蘇澤把繃帶在他的傷口上用力地纏了幾圈,鮮血快速把衣服染溼!
太子疼得身體顫抖,眉頭擰成麻花,卻還是沉默不言!
蘇澤不傻,看得出來太子只是故作輕鬆。
這麼嚴重的傷口,怎麼可能沒事!
當務之急,是趕緊止血。
太子因爲失血過多,臉色已有明顯的蒼白。再不止血,沒等蘇景洪的軍隊支援過來,他先要流血而死了!
“殿下是爲蘇澤受傷,此番恩情,銘記於心。”
蘇澤一邊給太子包紮,一邊沉聲道。
鬼麪人的目標只是他,太子大可以把他交出去,但卻仍選擇保護他,跟鬼麪人廝殺。不管太子是出於何種目的,恩情已成。
太子看着天上的月色,嘴角揚起笑意:“世子真性情。”
蘇澤默然點頭。
等包紮完畢,太子轉頭看了眼閣樓內部。
只見裏面黑漆漆的。
“世子,那鬼麪人呢?”
鬼麪人領隊武藝高強,連方叔都攔不住。蘇澤又是用了什麼辦法,從鬼麪人手裏活下來的?
蘇澤頓了下,咳嗽一聲:“這個……一會兒再說吧,我去幫方叔。”
說完,蘇澤連忙跑路。
這麼戲劇性的事情,他一時半會兒是真解釋不清楚!
太子連忙開口:“世子當心!那些鬼麪人……”
不等他說完。
蘇澤已擡起手裏的弩箭,眯眼瞄準,在某一刻,一箭射出!箭矢精準的扎進一個鬼麪人的眼睛裏!
“啊啊啊!”
那鬼麪人捂着眼睛,倒地哀嚎!
方叔趁機擡劍,將其斬殺!
太子呆住。
他陌生地看着蘇澤。
不是說蘇澤不善騎射嗎?
雖說那個弩箭不需要力氣便能發射出去。
但……
瞄準也是門技術活兒。
何況蘇澤面前的敵人可不是固定靶,而是動作迅速的江湖人士。能在這種情況下精準無誤的射中敵人,蘇澤,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太子腦海中突然出現當時獵場的場景。
蘇澤也是如此射中了兔子,射中了梅花鹿……
難道,蘇澤一直以來,都只是韜光養晦?
太子深深地看着蘇澤,眼神深邃複雜。
蘇澤已察覺到了太子的目光。但在這種時候,已經瞞不住了,還不如直接攤牌。蘇澤拿着弩箭,跟方叔互相配合。
鬼麪人很快便死傷過半!
也在這時,章臺下才響起鐵甲碰撞的聲音。
“世子!”
王子良在章臺下高喊!
蘇澤急忙走過去,朝他招了下手:“趕緊過來!”
王子良喜極而泣:“太好了!世子還活着!快快快,快去救人!”
他急忙跟武止戈一起,帶着鐵甲兵走上章臺!
看到鐵甲兵出現,鬼麪人們同時停下動作。
他們心裏清楚。
任務,已經失敗!
幾人對視,同時嚥下嘴裏的毒藥!
方叔這才抽空,急匆匆的走到蘇澤面前,上下端量他:“世子沒事吧?那個鬼麪人可有傷到你?他人呢?”
他眼神關切,甚至擦擦臉上的血都顧不得!
蘇澤看着眼前的方叔。
臉被鮮血糊住,露出一雙眼睛,乍一看,就宛如恐怖的死神一般。但眼神裏卻都是長者的慈愛和焦急,還有深深的後怕。
蘇澤笑道:“我沒事,就是剛剛擦破了點皮,沒受傷,倒是方叔一個人堅持這麼久,可有傷到哪兒?”
方叔長鬆口氣,拍拍胸口,笑道:“老夫身上都是小傷,世子勿憂。”
蘇澤點頭,轉頭看向趕過來的王子良和武殷朔,以及他們身後帶的一隊士兵。看士兵身上的鐵甲,好像是老爹的人。
但領隊的將軍,既不是蘇景洪,也不是武止戈。
“我爹呢?武將軍呢?”
蘇澤問道。
領隊將軍回道:“長安街上有人破壞盛典,蘇將軍和武將軍正在緝拿兇手,保護民衆,聽說蘇世子和太子陷入危險,蘇將軍特命我等來救。”
蘇澤心裏咯噔一聲。
京城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老爹連他和太子的安危都顧不得,如此抽不開身?
這可不是老爹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