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嘉滿臉迷茫。
方叔大爲意外：“世子，您這是……”
蘇澤緩緩道：“章臺之內，別有洞天，本世子要去看看。”
他簡單休息了一下，便帶着二人騎馬，重新趕赴章臺。
章臺昨晚被封，門緊緊鎖着，根本進不去。
方叔上前把弄了一下鎖頭，轉頭道：“世子，要不去取鑰匙？”
蘇澤沉吟，剛要點頭，卻見齊嘉自告奮勇道：“要什麼鑰匙啊，我來！”
她取下頭頂的簪子，插入鎖眼中，閉着眼鼓弄了幾下。只聽簪子在鎖眼之中捅了半天，最後發出一道清脆的“咔噠”聲。
緊接着，鎖頭掉落。
“江湖中人就是不一樣，小偷小摸的手段玩的是真六。”
蘇澤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齊嘉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蘇澤！你這是誇我啊還是罵我啊？”
蘇澤揉了下她腦袋，手感十分舒服：“誇你的。”
齊嘉就像只炸毛的小貓一樣，張牙舞爪的就要反擊。
蘇澤打了個響指：“方叔，開門。”
方叔往前一站，齊嘉立馬溫順下來。
場面滑稽。
“蘇世子，重來章臺所爲何故？”
方叔推開門，護送蘇澤進入，順勢問道。
昨天晚上才離開此地。
蘇澤怎麼突然又要過來？
方叔很是不解。
蘇澤微微眯眼，眼前浮現起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身影。
也不知道白衣女子跟鬼麪人到底誰能贏。
不管誰贏，最後得利的漁翁都只能是他！
一夜過去，勝負也肯定分出來了。
“方叔還不知道，那章臺閣樓之中，有個隱藏的小院子吧？”
蘇澤開口道。
方叔驚愕：“院子？”
蘇澤點頭：“我偶然間發現章臺的書架後面有風吹出來，按照在齊老處所學的機關術，找到了開啓機關的入口。”
“那個書架後面，隱藏着一個極小的院子，院中住着一老一少兩個女子，老的已經死了，那個年輕女子武藝十分高強，但不諳世事，性格天真。”
“鬼麪人追入閣樓時，我設計讓他進入院中，關閉機關，讓鬼麪人跟那女子交手，一夜過去，勝負已分。”
他慢慢解釋道。
方叔如聽天書一般，完全沒聽懂。
什麼閣樓？什麼院子？
閣樓裏有院子？
他一臉迷茫。
蘇澤見狀也不再解釋，一路前往章臺閣樓。
臺上，昨夜那些鬼麪人的屍體早已被搬走。
但地上的血跡還在。
空氣中的血腥氣昭示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齊嘉驚呼：“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多血？”
她行走江湖這麼久，都沒見過幾次這麼狼狽的場景！
難怪江湖中人都這麼害怕皇城。
原來京城裏竟比江湖還要兇險！
蘇澤冷笑一聲，不加解釋，推開閣樓的門。
雖然已是中午。
但沒有窗子的閣樓裏依然是十分黑暗。
蘇澤走到書架前，循着記憶，找到按鈕，把機關打開。
熟悉的轟隆隆聲再次響起。
看到書架分到兩側，露出裏面的別有洞天後，方叔和齊嘉都驚呼一聲。
齊嘉指着小院，小臉滿是驚訝！
蘇澤走入院中。
昨日齊整的小院，現在已是一片狼藉！
黃土堆砌的小屋不知經歷了什麼，現在已然塌了一大半。
地面上流着鮮血。
小院一角，穿着白裙的女子狼狽的坐在地上，身後放置着黑衣老嫗的屍體。
她的白裙上沾染了血跡，呆呆的看着地面，雙手沾滿鮮血。
而院子另一角。
昨夜的鬼麪人倒在一邊，身體已然被分成兩半！內臟流了一地，暴露在空氣中，已經乾涸。
這幅場面，血腥到讓人忍不住胃裏翻涌。
齊嘉臉色慘白，下意識後退半步。
方叔見狀，主動走上前，把蘇澤擋在身後。
少女聽到聲音，呆呆的擡頭，看到蘇澤後，方纔眼睛一亮：“是你？我記得你。”
蘇澤走上前，捂着鼻子，嫌棄地看了眼鬼麪人的屍體。
鬼麪人臉上的面具已經碎了，露出一張還算端正的臉。屍體瞪大了雙眼，呆滯地看着天空，雙手還保持着握拳的姿勢，表情痛苦猙獰！
“你把他殺了？”
蘇澤開口道。
白衣女子捂着臉，鮮血在白淨的小臉上顯得很是恐怖：“我不想殺人的，可是，可他要殺了我……”
她痛苦地捂着腦袋，一副快哭出來的聲音：“我真不想殺他，奶奶沒教我殺人，她只讓我保護好自己。”
“可是他傷害了奶奶的身體，我該怎麼辦呢……”
她十分無助地看着蘇澤，眼神清澈，如孩童一般。
不知道的人，必然會把她當成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可親眼看到了鬼麪人的死狀後，方叔和齊嘉只覺得駭然！
蘇澤彎下腰，朝她伸出手，露出溫柔的笑容：“他這樣的人本就該死，你奶奶已經醒不過來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奶奶下葬，到時候……你跟着我，怎麼樣？”
他語氣柔和，一副儒雅的樣子。
齊嘉瞪大眼睛。
我靠，這還是蘇澤？
他咋有種拐騙人家的感覺？
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身手這麼好，應該不會……
“好。”
白裙女子握住蘇澤的手，微微點頭。
齊嘉捂臉。
算了，她不說話了。
跟蘇澤沾邊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方叔，幫忙把那個老人家葬在此地吧，至於鬼麪人……”
蘇澤頓了一下。
“讓大理寺的人來處理。”
方叔點頭，懷着滿腔的疑惑，找了個鏟子，原地挖了個小坑，把黑衣老嫗埋進去。
自始至終，白衣女子都聽話的跟在蘇澤身後。
“對了，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蘇澤轉頭問道。
白衣女子啓脣回答：“奶奶叫我雪凝。”
雪凝？
名字倒是很符合她的氣質。
蘇澤點了下頭：“那你姓什麼？”
白衣女子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
蘇澤沒再多問，眼神深邃。
京城第一學院裏，最出名的章臺中居然別有洞天。
建造章臺的人是誰？
爲什麼要把黑衣老嫗和雪凝關在此處？
雪凝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有這一身恐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