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給方家酒店做宣傳用的,既要有他們的特色,又要包含美感,所以周蕁特地去了一趟方家的酒店。
不同於其他的酒店食宿皆包,方家酒店主要以餐飲爲主,只在三樓才設有兩間備用包房,並不主打住宿。
周蕁看了一遍後廚和前廳,又和那些工作人員聊了聊,最後出來時和方曉恩說還要去一趟江氏。
“啊?不就是設計件衣服嗎?幹嘛要去江氏?”
方曉恩有些不理解。
“我要知道僱主的需求啊!”周蕁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怎麼感覺你很排斥我接這個案子呢?”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剛回國就被我老爹奴役,不好意思嘛!”方曉恩隨便找了個理由。
“這有什麼?”周蕁好笑的看着她:“你還和我客氣?”
“也不是……那你現在也是知名設計師了,怎麼能設計我家這種亂七八糟的服裝呢?”方曉恩又找了個藉口。
周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繼續扯,直到方曉恩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纔開口道:“曉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啊?沒有啊!”方曉恩下意識否決。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幫助江宴隱瞞身份,豈不是要傷心死了?說不準還會產生信任危機!
絕對不能告訴她!
“那你的表現真的很奇怪。”周蕁歪着腦袋看着她:“難道讓你不高興的不是這件案子本身,而是江氏?”
方曉恩心裏咯噔一下,連忙道:“當然不是,江氏多牛叉的企業啊!我哪裏有資格對它不滿?
我就是,就是……”
“行了!”周蕁被她逗笑了,“不就設計個服裝嘛?也就這麼幾天的事兒。反正也快過年了,今年我陪你一起過,好不好?”
方曉恩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只得乾乾一笑,弱弱的說了聲好。
……
江氏組織這場年會的是他們總部的HR主管,叫丁唸的年輕女人。
她穿着職業包臀裙,大波浪之下是一張美豔嬌媚的臉龐。
見到周蕁時,她的眼神明顯含有一絲輕蔑。
“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儘快問,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給不了你們太多時間。”
方曉恩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周蕁連忙拉住了她的手,對她暗中搖搖頭,再去看向丁唸的時候,雖然臉上仍然帶着笑,卻淡了許多。
“你放心,我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的需求點,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需求?這是你們自己內部的事情,怎麼還問我需求?”丁念有些不耐煩。
“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明明有那些好用的酒店,怎麼會選了你們這一家要什麼沒什麼的三流酒店?”
這話已經算是公然打他們的臉了,周蕁笑容微微一頓,語氣淡淡道:“這事情既然是上司決定的,丁女士如果有什麼意見最好去找你的上司求證一下。”
丁念當然不敢去找上司,她只是故意給周蕁和方曉恩難看而已,聽到自己的話就這麼被對方反擊,臉色更加難看了。
“至於問你們需求這塊,主要是因爲我們酒店比較尊重客戶,希望你們能夠擁有一個比較開心和歡樂的感受。就算我們酒店規模還不算大,但我們也知道客戶至上的原則。
至於您說的其他酒店沒有這樣,那就是其他酒店的事情了。想必貴公司主管選擇我們酒店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一段話,既表明了他們酒店雖然規模不算大,但也不差;另一方面也在警告丁念,江氏上層決定的事情還由不得她一個小嘍囉質疑。
周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丁唸的時候,繼續正色道:“當然,如果丁女士能夠代表貴公司,確定這件事交給我們全權負責,沒有任何要求,那我們自然也不需要繼續再耽誤你的時間。”
她怎麼敢代表公司?
丁念眼神裏滿是憤怒,她堂堂江氏的HR,居然被一個小破酒店的員工給懟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想到他們要自己提需求,丁念眼珠子一轉,語氣又平靜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提一點要求吧!”
說着,她看向周蕁,似笑非笑道:“第一,服裝要華麗但不能豔俗,端莊但不能古板,新穎但不能奇葩,還要足夠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最起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們江氏請的廚子!
丟了你們的臉無所謂,但不能丟了我們江氏的臉,畢竟以前那些曾經給我們江氏做過宴會的頂級酒店都在看着呢!”
“一件衣服而已,還是給廚師和服務員穿的,你居然能提出這麼多的要求!”方曉恩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你故意的吧?做個晚禮服也沒你這麼提要求的啊!”
“哦?是你們要我提要求的啊!”丁念無辜的看着她:“怎麼?做不到?
我就說嘛!客戶至上也只是一個空口號而已,誰不會說?關鍵還不是你們做不到罷了!
我給你們一個誠摯的建議,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好好做和自己差不多的工作不就好了?非要接江氏這麼大的魚,到時候事情做不好不說,小心還撐死了自己!”
“丁女士說笑了,你確定上面那些要求是你們公司的需求嗎?”周蕁嚴肅的問。
當然不是!
丁念被她問的有些心虛,但想到以前公司也沒什麼要求,對方做啥他們就喫啥,今年也沒人問,應該會和之前差不多。
想到這裏,丁念提起了點底氣,對周蕁道:“當然,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OK。
但你可給我記住了,如果你做的不讓人滿意,可就別怪我翻臉了!機會給到你們手中,也要你們自己拿得住纔行!”
方曉恩剛想發火,周蕁卻拉住了她,對丁念笑了笑:“好。”
“哦,對了,你們搞好的樣衣記得拿給我看一下!別自作主張,到時候萬一做壞了,免得又說是我提的不對,那可就沒意思了。”
周蕁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好。”
……
“蕁蕁,那個丁念明顯就是故意的,到時候看樣衣的時候肯定還會出幺蛾子,你幹嘛答應她啊!”方曉恩有些不理解。
兩人一起往外走,周蕁聽到方曉恩的話卻沒直接回答,而是問她:“你知道那個丁念上級主管的郵箱嗎?”
“幹嘛?你要舉報她?”方曉恩驀地眼神一亮。
“想什麼呢!”周蕁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她丁念纔是江氏的人,我們不過是江氏選擇的一個酒店而已,說到底也是外人,如果我們直接舉報她,這位丁女士未必會受到什麼處罰,反而是我們酒店落了下乘,估即便這次他們不換人,但來年……估計就沒來年了。”
“那你問郵箱幹嘛?”方曉恩不解。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周蕁對她笑了笑,方曉恩卻好奇的抓心撓肝。
“好啦,我們先回去吧!”
周蕁拉着方曉恩走出了江氏大廈,突然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大廈門口。
她只是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卻意外的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