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那個記憶錯亂的周蕁,她很清楚這些事她有沒有做。
但很明顯,他不信她。
“難怪,難怪孩子沒了你一點也不傷心…”
周蕁看着那些照片,喃喃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她的語氣裏有自嘲,有悲哀,還有一些不甚分明的複雜和決絕。
“如此也好,我們就不用耽誤彼此了。”
周蕁看向江宴,心如死灰:“離婚吧!”
沒想到自己拿出了證據,不僅沒讓她回心轉意,反而加劇了她要離婚的心,江宴驀地轉頭看她。
“你果然愛上了江凌?!”
“你覺得是,便是吧!”周蕁不想再辯解。
她這幅態度卻直接激怒了江宴,他直接一把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卻意外對上了一雙流淌着死寂的灰色瞳孔。
心裏似乎被什麼揪了一下,江宴卻忍住了,語音狠辣道:“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放你走的。
你想見江凌,那我就把他抓過來陪你,至於你,永遠都別想再離開我!”
說完,他再也不看周蕁,轉身就走。
徒留下週蕁一個人的孤影和滿室的狼藉。
……
“周蕁沒什麼事兒吧?”
許連山看着江宴,口氣有些虛。
說起來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他把江宴叫去喝酒,還喝醉了,或許周蕁還不會出事故呢!
還有那張照片,他也不知道周蕁看見了沒。
若是看見了,又逢流產,那不得難過死?
“她?呵呵…”
江宴冷笑了一聲,卻沒繼續說下去。
而是拿起一杯酒就給灌了下去。
“你別喝了。”許連山道:“一會兒喝醉了,再誤了什麼事兒。”
一想到周蕁這件事,他心裏就怪不舒服的。
想想,他還是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她,再道個歉什麼的,好歹能心安一些。
“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兒需要我管?”江宴淡淡的說了一句。
但想起周蕁那件事,他還是把酒杯給放了下來。
“江凌有消息了沒?”
許連山搖搖頭:“這個傢伙就和人間失蹤了一樣,我們找遍了酒店方圓二十里的監控,居然都沒發現他的身影。
如果哪一天找到他了,我都想拜他爲師了,問問到底是怎麼逃過這麼多的監控的。”
江宴把玩着杯子,聽到這話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酒店頂層的露臺檢查了沒?”
“露臺?”許連山愣了一下。
“那上面還真沒有監控,可是那可是65層啊!爬上去他怎麼離開的?”
“不是地上,那就是天上。”
江宴將酒杯放下,抽了根菸出來吸。
他心裏難受,不做點什麼減不下去。
“讓人去看下頂層露臺,有沒有直升機落下的痕跡。”
“直升機?”許連山眼神驀地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真有你的,阿宴!果然,論腦子,還是你的好使。”
江宴扯了扯脣,卻沒幾分笑意。
“對了,阿宴,你聽說了嗎?姓楚的被家裏逼着相親了。”
許連山笑道:“那小子以前就喜歡學姐,現在學姐回來了,他若願意相親纔怪!”
“哪家的女孩子?”
許連山道:“好像是白家的小女兒。”
“默笙家的?”
“對,據說是默笙的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默笙母親在的時候,白老頭不敢。這不,他母親剛去世不到一年,那小姑娘就被帶回來了。”
許連山諷笑道:“一朝麻雀變鳳凰,小姑娘該樂壞了。
就是可憐了小心慈,她一直追着楚千城跑,楚家卻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江宴沉默了一瞬,繼續道:“有時間把默笙拉出來喝杯酒。”
“現在就行啊!”許連山道:“反正時間還早。我給他電話。”
江宴不置可否。
白家和楚家交好,但年輕一代的白默笙卻和江宴許連山等人交好。
幾個人也算一起長大,只是因爲楚家的緣故,白默笙和楚千城關係也不算差。
“你就在附近?還帶着妹妹?”
江宴聽到許連山電話,意外的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哦,那你們一起過來吧!”
掛掉電話,許連山對江宴撇撇嘴:“這小姑娘厲害啊,剛回來就把默笙給收服了。
等會兒我來會會她。”
江宴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心裏不爽,對這些和自己無關的人更是毫不在意。
沒一會兒,房門被打開,白默笙帶着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她的羽絨服很長,臉以下腳以上全部裹住,愣是把一米六的身高裹成了一米五的樣子,帽子邊毛茸茸的羽毛將她的小臉襯托的圓潤又嬌小,不見得有多美豔,卻十分的可愛。
許連山只看了她這麼一眼,立馬愣住了。
“花…花…你是那個賣花女?”
白圓圓瞅了他一眼,禮貌的點點頭:“你好,許先生。”
白默笙看看他,又瞅瞅自家妹妹:“你們認識?”
江宴突然想起高玉倫說過許連山追過一個賣花的小姑娘還被拒絕了。
眼睛頓時一眯,賣花的小姑娘…
不會就是眼前的這個吧?
但某人剛剛纔說過,這位是楚千城的相親對象……
江宴往許連山那邊瞅了一眼,果然見他臉色都綠了。
“嗯,之前我兼職賣花的時候,許先生經常去照顧我的生意。”
許連山是個什麼德行,圈內好友誰不知道?
白默笙一聽看向許連山的眼神立馬不對了。
“看什麼看?”許連山又是尷尬又有點羞惱。
他沒想到這個圈子這麼小,隨便看上了一個無錢無勢的小姑娘,轉頭就變成了白家的大小姐。
“我照顧你妹妹生意還不好啊?再說了,我請你喝酒你就這個態度?”
白默笙嗤笑了一聲,拉出來了個凳子給妹妹:“來,圓圓,坐。”
“謝謝哥哥。”白圓圓坐下,可愛的小臉上還有幾分稚氣。
一個小方桌,白默笙爲了讓自己妹妹距離許連山遠一點,特意選了許連山的斜對角給她坐下,對面就是神色冷清的江宴。
白圓圓看了他一眼,眼神閃過瞬間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