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來跟叔打一架,活動活動筋骨。
猛虎衛、靖安隊那羣小崽子,不經打,還是你厲害些,今日你叔我,要打個痛快!!”
李繼安眉頭一揚,沒有搭理六叔的邀戰,問道:“繼瑤呢?”
“嗐,”六叔撈過酒葫蘆喝了一口,興奮的神色立即消散了些許,“好端端的提她幹嘛。”
“這孩子下山去採買物品去了,放心,我安排了兩個築基隨她前去,保證萬無一失。”
李繼安看着自己這個好鬥的六叔,心念微動。
也許,將他分配到後勤來,是個不太明智的選擇。
六叔生性好鬥,又不喜羈絆,磨鍊好了,是護衛家族的好手。
可若是派下日常繁瑣的任務讓他去做,可能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繼安感應之下,六叔的修爲已經是築基初期巔峯的修爲。
修煉速度,尚且可以。
但以六叔這種性子,要他盡心修行,恐怕不太可能。
六叔是天才劍修,這點幾乎是家族的共識,可他的成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也跟其性格有關。
“得想辦法給他一點動力。”
李勤健見侄子沉吟不語,神色露出不耐煩,直接拉着李繼安,“你小子在這裏想姑娘呢?走走,陪六叔打一架要緊!”
李繼安手臂輕輕一震,六叔的手臂便被彈開。
李勤健不驚反喜,瞪大露出洶洶戰意的眼眸,“好小子,有一手,這把六叔定然能夠盡興!!”
李繼安離開家族去往萬獸山時,體內修爲不過築基中期,李勤健是劍修,出手劍氣威力巨大,越級而戰是家常便飯,所以,並未將李繼安的戰力放在心上。
整個家族,除了老祖和那幾個金丹大妖之外,築基當中,李勤健自詡家族第一,看誰都像是插標賣首之輩。
此刻,見到侄子能夠這般戰力,心中見獵心喜,更加想一試高低!
在他眼裏,侄子的修爲,總是讓人看不透,但這短短的時間內,總不能就晉升一階,達到築基後期吧?
若是這樣,那可真是有些嚇人。
李繼安微笑道,“六叔,你去過雲海祕境的築基登天梯沒有?”
李勤健嗤笑,露出不屑,“就是那些小崽子口中所說的神奇階梯?攀登之下有益於修爲進步的那個?”
李繼安頷首。
見六叔這副樣子,他心裏嘆息一口,知道了答案。
“去看看吧。”
“不去。”
李勤健拿起酒葫蘆灌酒。
“你想跟我過招,得先打敗我大哥。”
李繼安提出要求。
“哼,繼盛雖然到了築基中期,也不會是我劍修的對手。”李勤健蜜汁自信。
“看看便知,去不去隨您的意。”
李繼安身子一動,飛上半山腰傳送陣法所在之處。
李勤健稍作猶豫,便跟了上來。
千金易得,對手難求,許久每動手,可不能讓這個陪練對象給跑了。
見六叔御劍而來,李繼安微微一笑,先行踏入傳送陣,放置好二十枚靈石之後,六叔踏入。
傳送陣運轉開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而後消失。
這團光芒,在雲海祕境之內出現,如同水面波紋般,李繼安與六叔自其內走出之後,光團散去。
一條蜿蜒的石梯,直通山頂,一眼看不到頭。
山頂出盡是雲霧,渺渺茫茫,能夠走到那個位置的人,少之又少。
踏入階梯,便要以自身修爲來承受一股來自陣法的壓力,越往上,壓力越重。
久而久之,修爲進步。
李繼安靈念一掃,情況便一目瞭然。
不斷有家族築基在此努力攀登,半山腰以下修士最多,半山腰以上寥寥幾人。
其中,李繼程走在半山腰之上,他雖然是築基初期,可因其是天道築基,十分不凡,踏足了築基中期才能進入的領域。
緊跟其後的,便是一襲火紅的衣衫,梳着一條黑亮的馬尾的刃舞。
兩人此時氣喘吁吁,可都在咬牙堅持,力求能夠再進一步。
排在第三位的,便是一襲青衫的大哥李繼盛,他此時雙腳顫抖,單膝跪在臺階上,用劍杵在地上,讓自己的身子不至於倒下去。
眼眸中飽含着堅韌與決絕,汗水自眉心滴落,“還有一階,今日,定要攀登上去!!”
“啊!!”
李繼盛仰天長嘯,體內修爲運轉,一股遠超一般築基中期接近於築基後期的威壓氣勢勃然噴出,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緩緩站起了身子。
“這是大公子第三次挑戰六百八十二階,不知道能否成功!”
“我看好大公子,前些日子,他只能踏上六百二十階,短短個把月,大公子便做到了這種地步!”
“言之有理,大公子威武!”
其他家族築基紛紛凝視,屏息以待。
李繼安也在爲大哥打氣。
“不過登個階梯而已,有這樣痛苦?”
李勤健傲然開口,而後伸腳踏上了第一階。
剛剛踏入,便覺着一股山嶽般的壓力覆蓋而來,令人難以動作。
李勤健身軀一震,運轉修爲,這股禁錮之感稍稍減弱,眸中露出奇異之色,“有點意思!!”
第一階壓力雖然有,但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尋常築基初期便能上三百階。
李勤健剛開始健步如飛,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便攀登了五百五十階。
直至此處,他方纔感受到身子有些沉重。
喘息稍定,李勤健接着拾階而上。
直至六百二十四階,已經渾身暴汗,腳步再也無法提起。
“這人是誰?居然這樣快!!”
“同爲築基初期巔峯,爾何獨秀?”
“這是六爺李勤健!”
“哦,那沒事了。”
李勤健目中含着不甘,氣喘乳牛,山嶽般的壓力,幾乎讓他直不起身子,別說再擡起腳,便是腳掌離地都有千萬斤之重。
看着前方挑戰成功的李繼盛,以及上方的刃舞、李繼程,李勤健心裏閃過不可置信之色。
“難不成,我還不如這幾個兔崽子?”
這時候,李繼安的聲音卻在六叔的耳邊響起。
“六叔啊,您可別累着,這個階梯滋味夠酸爽吧?”
李繼安的姿態就是揹着雙手,閒庭信步般超過了六叔,連汗都沒出一滴。
“怎麼可能?勞資已經這麼落後了?”
李勤健有些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