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卿笑道,“你收了人家的東西,待會兒發難可會給人家留點情面?”
“這是人家送給我的賀禮,是私事,自然可以收的心安理得。
可稅收之事,事關國家,是公事,你夫君我公私分明,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能因私廢公啊。”
一旁的小澤掩口笑道:“要是這些人知道你這麼想法,會不會後悔來到這兒?”
李繼安冷笑道,“自從他們拒絕錦衣衛上門收取的好意時起,事情就有了定論,輪不到他們來後悔!”
熊卿理了理他的衣衫,微笑道:“罷了,咱們該一起出去了。”
侍者在前方唱名,“國師攜二位夫人到!”
衆人愕然。
這傢伙,不是楚王的女婿麼,怎麼有兩個夫人?
等李繼安牽着兩人走出,款款落於主位,熊卿和小澤分坐兩側,姿態端莊舒雅,儀態萬方。
衆人心裏不禁暗自嫉妒,“這李賊,倒是有福!”
“見過國師!”
“見過二位國師夫人!”
賓客行禮。
“衆位朋友不必多禮,感謝大家百忙之中能夠抽空前來,相信此次宴會,會讓大夥兒有個刻骨銘心的記憶,請坐!”
李繼安伸手示意大夥兒起身。
只是這話語當中,不禁讓人嘀咕。
這廝,不會搞什麼幺蛾子吧?
膽小之人,已經心懷忐忑。
而心懷廟算之輩,卻是神態自若,似乎沒有聽出李繼安的話外之音。
不久之後,大門口的侍者高唱,“大王駕到!”
國師喬遷之宴,楚王到場。
李繼安起身相迎。
他並不是懼怕楚王的身份,而是迎接自己的老丈人。
可這位老丈人行色匆匆,面上有些焦急。
“繼安,父王知道不該這時候跟你講這些,以免擾了你的宴會,可事情很是緊迫,父王只恨能力不足,只好相求於你啦!”
李繼安心裏不禁暗笑,這楚王平時對他還是拿着架子的,自稱寡人,如今遇到了難題,居然改口自稱其父王來,這是要拉近關係啊。
實際上,楚王的來意,他基本上已經清楚。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錦衣衛已經探聽的清清楚楚,早已向他稟告。
“大王莫急,且先上座,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李繼安拍了拍他的背部,而後讓楚王坐在上首的位子,自己在下陪襯。
衆人行禮,楚王讓他們起身,而後喝了一口酒水,便忍耐不住,說道,“繼安,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客氣啦!”
院中衆人聽楚王那麼說,紛紛好奇地豎起耳朵。
但是有那麼些修士,早就已經探知消息,知道是怎麼回事,彼此之間眉目傳信,心有靈犀,端茶慢慢地呷了一口,準備看好戲。
果然,楚王急聲道:“探子傳信過來,五位齊國元嬰率領二十萬大軍進犯涼州,此刻來勢洶洶,大有發動國戰之意!
我大楚在涼州只有長悅一支力量,兵員僅有五萬人,涼州危急啊!”
院中來客頓時譁然。
便是知道真相的也裝作一副喫驚的樣子。
“二十萬修士大軍,齊國這是要吞併我楚國嗎?!”
“可是來敵元嬰就有五位之多,就算國師出動,能有勝算麼?”
“涼州,不妙啊!”
不管是知道情況的人,還是不知情的修士,都是一片唱衰。
彷彿這萬里錦繡山河,即將改姓易主,人間破碎!
不顧,衆修雖然譁然,可沒有修士說出爲國出力之事。
在他們眼裏,齊楚並無差別。
大不了齊國打過來之後,立即封閉山門,投靠大楚,頂多損失一部分利益。
世家仍舊是世家,門派仍舊是門派,亡不了。
李繼安將衆修的反應收入眼底,心裏嘆息,這楚國是真該亡了,國情至此,居然無一人肯主動出力。
“大王不必憂慮,”李繼安喝了口茶,神色淡然,“您可曾收到過長公主告急的文書?”
楚王一愣,“這倒沒有。”
院中衆人一聽,紛紛頷首,很有道理。
可那些心中暗藏算盤的修士,就有些皺眉。
難不成,這大齊煌煌二十萬大軍,再加上五位元嬰,居然拿不下區區一個涼州?
這也太廢物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繼安笑道,“即便是元嬰,那各自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長公主既然沒有告急,大王大可端坐高位,何故庸人自擾?”
“哎,不一樣。”
楚王仍舊嘆息,“即便涼州長悅暫時頂住,可就在昨日,漠北王庭也帥十五萬大軍南下,冀州可沒有長公主一夫當關,估計不日即破,屆時漠北兵馬長驅直入,便可兵鋒直指王都,朝廷並無力量可擋!”
李繼安又呷了一口茶,神色淡然,“那麼大王可曾收到冀州守將的邊關告急?”
楚王一怔,對啊,也沒有啊!
難不成是自己的親軍探聽失誤?
這如何可能?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那些勾結外敵的臣子。
王宇有些坐不住,神識傳音給範鬥,“範兄,你派去齊國的使者,不會沒有將涼州守衛情況以及長公主大營佈置地形圖說清楚吧?”
範鬥道:“不可能,我親自囑託的,再說堂堂金丹修士,怎麼可能忘記一副小小的地形圖?”
“那涼州那邊是怎麼回事兒?”
王宇神色鬱悶,“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若是大齊和漠北攻不進來,咱們這手借刀殺人的好戲,就泡湯了!”
黃雲也傳音道:“涼州那邊我倒是理解,畢竟長公主夫君鄺世雲也是元嬰中期修士,也許戰力逆天,苦苦支撐戰局。
可冀州那邊就真的難以理解!
飛霞關已經沒有了元嬰修士鎮守,而天蕩山秦家更是不可能出手相助朝廷,漠北王御駕親征之下,難不成還攻不破一個殘兵老弱鎮守的冀州?!”
王宇、範鬥、黃雲三人齊齊沉默,神色頗爲凝重的端起了茶杯。
李繼安的聲音卻是突然間響起,“大王無須憂慮,此事,我早已做下準備,齊國、漠北都休想踏入楚國的土地!”
“而這場兵禍,來的蹊蹺,現在大王在此,有些事情,我也當與各位朋友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