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楚經國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膽的和楚秀柏作對！
“當時在場的人有很多，只是有些人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你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賽掌櫃緊接着又點燃了一根香菸，繼續解釋道：“參與楚家內鬥的，至少有五股勢力，這還是沒有加上洋人，保守估計的。”
陳遠切切實實被震驚到了！
“楚經國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聯合這麼多的勢力來對付楚家？”
賽掌櫃輕輕搖頭，吐出一口菸圈，風情萬種的說道：“因爲你身在這些勢力之外，所以只是霧裏看花，可如果你走進去了，用你探雲手一摸，其實不難發現……”
“楚經國沒什麼本事，不過是有人藉着他楚家二公子的身份，給外人一個內鬥的戲碼罷了。”
“你不妨思考一下，兄弟相殘，楚家分崩離析，那些勢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用各種理由，得到楚家現有的一切。”
陳遠的心思瞬間豁然開朗。
“那照你這麼說，楚經國是被人利用的，那控制他的五股勢力分別是什麼？”
賽掌櫃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反問道：“你知道又能怎麼樣？”
“這個……”
陳遠好像對此沒有什麼興趣，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讓隆盛昌做大做強，至於別的，他還真沒有認真考慮過。
楚家即使一蹶不振，以隆盛昌現在的實力也喫不下這塊肥肉，甚至還有被人釣魚的風險，葉軒一定也不會摻和進去……
“行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頓了頓，她又說道：“既然你自己來了，我就懶得讓別人給你送圖紙了，待會兒你自己找金翎去拿吧。”
說到圖紙的事，陳遠這纔想起來和黑市還有一個約定。
“好的，我會盡快交貨，不耽誤你的事。”
賽掌櫃嗯了一聲，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語氣略微沉悶的問道：“你知道天地羅盤是子母盤嗎？”
雙子盤？
陳遠一怔，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查看過天地羅盤的構造，應當是獨立的構造，不存在子母盤吧？”
賽掌櫃卻搖了搖頭。
“我給你看樣東西。”
隨即，她把香菸掐滅，右手拉開抽屜，抽出一張模糊的照片。
看照片的背景，是在國外。
一個洋人手中舉着一個羅盤，甚至還特意扮演成了一個道士模樣，手中拿着一個和陳遠收回來的天地羅盤一模一樣的羅盤……
“這張照片是別人給我的，他見黑市也有一塊天地羅盤，便把這張照片送給我了。”
陳遠大腦有些短路，思緒差點沒跟上來。
“不對，如果沒有子母盤的話，要麼我手上是假的，要麼他手上是假的。”
“可我驗證過我那塊，不可能出錯……”
賽掌櫃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的手，問題是，現在國外的確有一塊一模一樣的天地羅盤。”
陳遠按了按太陽穴，沉聲問道：“能帶回來嗎？”
“這個不太好辦，我找人問過，那塊天地羅盤的擁有者年事已高，到時候是要帶進棺材裏的，不肯賣，也不願意借出去。”
“你能不能從照片裏看出來，這個羅盤有沒有問題？”
陳遠搖了搖頭。
“不能，除非是實物放在我的面前。”
“一張照片會因爲光線和角度產生實物的細微偏差，這些都是科技影響的結構，肉眼是無法分辨出來的。”
賽掌櫃滿臉失望，不過她還是說道：“我查過天地羅盤的資料，當時改朝換代的時候，應該還有不少的方士流落民間，他們後來不再爲朝廷做事，在晚年周遊四方，應該也把自己的羅盤流傳出去了……”
無論是哪一代，易物的概念一直存在。
在喫不飽飯的時候，貼身東西往往也留不住。
可陳遠思考了一下，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方士之間的羅盤看上去大同小異，可都會有本質上的區別。那個時候的鑄造工藝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甚至官窯裏出來的瓷瓶都會有明顯的不同，方士自己製作的羅盤一定也不可能完全一樣。”
賽掌櫃對這類知識不熟悉，也沒有必要了解這些。
包房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又過了好一陣，賽掌櫃重新點燃了一根香菸。
“那我們就先假設有子母盤，如果真有的話，你這個天地羅盤的價格可能要翻一番，至少銷售渠道有了。”
陳遠忍不住苦笑一聲，回絕道：“我不想賣給洋人。”
否則之前洋人問價的時候，陳遠也不會拖到現在。
“可你現在不是急用錢，還在乎買家是不是洋人？”
“不一樣。”
陳遠只是淡淡的回了三個字，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賽掌櫃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找金翎把圖紙帶回去，天地羅盤再放在黑市，有買家的話會再跟陳遠聯繫。
陳遠隨即便先去找金翎拿圖紙。
今天的黑市格外熱鬧，雖然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可耳力極好的陳遠還是能聽到大家都在議論楚家今天所發生的事。
“陳公子，圖紙準備好了。”
陳遠頓時收回思緒，看向前面已經遞出圖紙的金翎，雙手接過圖紙。
圖紙並不多，做工也並不複雜，只是用到的材料有些許複雜。
“金翎小姐，恐怕還得麻煩你再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好的陳公子，我幫您去取筆。”
片刻後，陳遠將需要的材料盡數寫在了一張紙上，金翎只是看了一眼，便小心收好。
“掌櫃的交代過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黑市便是，不管是什麼，只要陳公子想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送過去。”
陳遠微微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楚家的人有來過嗎？”
“沒有。這時候的楚家，恐怕已經自顧不暇了，不會在乎外面的風言風語。”
“也請陳公子早些回去，近日津門恐不太平……”
陳遠看了一眼門外，今日的關山道，也比往常要熱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