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玟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順着樓梯口往下流淌的血液,皺緊了眉頭。
陳遠卻像是沒看到一般,越過那具屍體,往樓上走去。
金翎站在樓梯口,看向陳遠的方向,輕輕搖頭。
“在包間裏等着吧,掌櫃的很快就下來了。”
陳遠卻只是淡淡的笑道:“沒關係,我也上去看看。”
南宮玟知曉陳遠的心思,先上一步,擋在了南宮玟的面前。
“掌櫃的說了,讓你在包房裏等着!”
金翎眼神忽然變得凌厲,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南宮玟也雙手緊握,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三樓傳來了一聲怒吼聲,緊接着,越來越混亂的聲音響起,各種桌椅板凳拍打的聲音。
上面打起來了,這是陳遠的第一個念頭。
可金翎還是不爲所動,擋在樓梯口,並不打算讓兩人上去。
“金翎小姐,不好意思了。”
陳遠毫無徵兆的上前,一掌往金翎後脖頸處拍去。
只是金翎反應極快,側身閃過,只是沒想到南宮玟此時也出手了,手刀緊接着落下。
金翎悶哼一聲,瞬間癱軟的倒在地上。
“走吧。”
南宮玟將金翎的身軀往邊上一靠,又把頭髮一撩,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可陳遠卻只是淡淡的回道:“你守在這裏,做好接應的準備。”
南宮玟愣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陳遠已經快步衝上了樓。
三樓的議事廳裏,此刻一片狼藉。
站着的人嘴角都溢出鮮血,看來剛纔的打鬥已經將所有人都捲入進來了。
唯獨賽掌櫃還坐在椅子上,像是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爲所動。
陳遠看了一眼破了個大洞的房門,地上還躺着不少哀嚎的人,而陳遠掃了衆人一眼,又把目光看向了賽掌櫃。
“陳遠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衆人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了,都呆呆的看着陳遠。
而賽掌櫃也終於起身,緩步走向了他。
“我就知道你會來,不過,已經結束了。”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說道:“這裏就交給你們了,還有誰有意見,今天都別想着站着離開黑市。”
有人想趁亂衝着陳遠撲來,可他們的身體剛有一個動作,就被其餘的人撲倒在地,場面再次變得更加混亂了。
“我們走吧。”
賽掌櫃牽着陳遠的手,往樓下走去,對後面的混亂視若無睹。
陳遠滿心疑惑,可現在的確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乖乖跟着賽掌櫃下樓。
南宮玟看了兩人一眼,側過身子。
賽掌櫃路過她時,忽然露出了笑臉。
“南宮小姐,你先去樓下等着吧,我和陳遠還有話要說。”
南宮玟自然是不願意的,不悅的看向陳遠。
可陳遠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下樓,隨後便跟着賽掌櫃進入了包間。
“莫凡夢和楚秀柏都跟你說了?”
賽掌櫃自己倒了一杯茶,饒有趣味的看向一臉呆愣的陳遠。
“從今天開始,黑市和隆盛昌勢不兩立,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
陳遠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多謝了。”
“見外了。”
賽掌櫃又抿了一口茶,眼神炙熱的看向陳遠。
“明天碼頭的生意就要開始了,秦家和黃家也會大打出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先把碼頭的事情處理好,其餘的事情,都與你無關,你也無需過問。”
“另外,這段時間爲了避嫌,你還是不要來黑市了吧。”
不知道爲什麼,陳遠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可是看到賽掌櫃略微疲憊的眼神,實在不想再給她添麻煩。
“好的,我明白了。”
“坐會兒,陪我喝會兒茶,等上面的事情解決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陳遠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原先黑市和八門之人也有來往對吧?”
賽掌櫃輕輕點頭。
陳遠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師父是死在誰的手上?”
沒想到賽掌櫃這一次搖頭了。
“我此前就說過,想要你們師徒二人死的人的有很多,黑市的情報雖然覆蓋面很廣,可是在這個問題上面,容易被人矇蔽。所以,你要想調查嶽長征的死因,首先就要自己站在高位上,纔有資格接觸津門的核心。”
“也只有這樣,你才能揪出兇手。”
陳遠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他再次不甘心的開口問道:“半年前,明宣九龍青瓷盞有沒有流入過黑市?”
這個話題很是敏感,沒想到賽掌櫃這一次沒有繞圈子,而是肯定的給出了答覆。
“我們派人去尋過,但沒有任何線索。根據你師父留下的線索,現在津門能找出來的九龍青瓷盞,都是贗品,我猜想,這個寶物即使還留在津門,也是在某股大勢力的手中,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的。”
陳遠嘆了口氣,略微有些無奈。
“楚傢什麼時候會開始清理門戶?”
這是陳遠最後一個問題。
“最快今晚,最遲明天,楚經國能不能逃過一劫,可就要看汪家人和黃家人的決心了。”
這番話顯然是話裏有話。
陳遠輕輕點頭,不再多說廢話,喝了兩杯茶後,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南宮玟始終陰沉着臉,也不說話,更不看出心裏是在想什麼。
陳遠心裏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今天在黑市,賽掌櫃好像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因爲當時三樓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剩下的也都是黑市的人,她完全沒有必要留下陳遠。
想到這裏,他心裏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隆盛昌怕是要出事了!
等他和南宮玟趕回去的時候,隆盛昌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地上亮堂堂的血跡很是刺眼,可沒有任何的屍體,並且,葉軒也不見了……
“葉軒!”
“葉軒,我們回來了,你在哪裏啊!”
陳遠和南宮玟繞着附近轉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