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個關頭,南宮玟拉上葉軒的手,先一步擠進人羣,然後快速的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陳遠的身影已經在人羣中消失了!
“陳……”
她剛想喊陳遠的名字,可葉軒卻不自覺的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腕,隨後趁着大家都在慌亂的時候,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東西已經在我包裏了,我們得先下負一層。”
葉軒的臉色有些怪異,南宮玟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她拼了命的想要回頭找陳遠,可葉軒半抱着她,擠着人羣跑到了通道!
這裏已經烏泱泱的來了一批人了,通往外面的路口已經有人在把守,要檢查他們身上的物品和兇器。
而按照計劃,他們的逃亡路線並不是正門,而是地下通道。
葉軒再次拉上南宮玟,一刻不敢耽擱,擠開人羣,朝着負一層跑去!
漸漸的,兩人邊上的人越來越少。
到最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南宮玟憤怒的甩開葉軒的手,沙啞着嗓子問道:“陳哥呢?他爲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出來?”
葉軒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這條路已經到頭了,外面就是負一層,此刻那裏站着兩個黑市的小弟,他們靠着車門正在抽菸。
“上車說吧,這裏還是不太安全。”
南宮玟卻怎麼都不肯走了,她眼眶通紅的問道:“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嗎?”
葉軒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因爲剛剛陳遠刻意靠近傳遞信息的時候,並沒有說太多,只是說讓他們先撤退。
他只能無奈的解釋道:“這是陳遠的安排,我也沒有辦法做出改變。”
南宮玟緊咬脣瓣,回道:“我們不能丟下陳哥,我要回去找他!”
葉軒忽然認認真真的看着她。
“如果連陳遠自己都出不來,我們回去又有什麼用?論拳腳功夫,我們不如他,論頭腦靈活,你我加在一起都不足他的一半,你說你回去除了添亂,真的能幫到他嗎?”
“我們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拿到九龍青瓷盞,現在已經拿到了,你想前功盡棄嗎?”
南宮玟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而葉軒也懶得繼續解釋,拉着南宮玟到了車邊,然後示意兩個小弟開車。
出去的路尤爲順暢,這裏是廢棄已久的地下通道,除了黑市手上的地形圖,不會有人知道這個通道。
當他們回到大街上的時候,葉軒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裏面的九龍青瓷盞,眼眶不自覺就溼潤了……
……
陳遠弓着身爬到了走廊上方的排氣口,他先將唐刀丟上去,然後借用腰腹力量,也順利的爬了進去。
當封上排氣口的時候,陳遠長舒了一口氣。
要回到包間,是他臨時做的決定,甚至只在一念之間。
他循着記憶,一路返回到威廉的包間裏面。
這裏面的陳設一點都沒變,甚至連威廉的屍體都沒有人擺弄過,看來他走之後,那些倭人和洋人還沒有查到這裏。
包間上方只有一個排氣口,陳遠輕輕打開一條縫,好讓自己的視野更開闊一些。
此刻她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手夾着煙,一手提着高腳杯。
很快,走廊上就有了動靜。
那些人開始一個包間一個包間的找人了。
不到一會兒功夫,房門外就響起了一個倭人的聲音。
“威廉先生,請開門,我們需要覈對一下您是否安全!”
賽掌櫃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響,默默起身,然後將窗簾盡數拉開,整個包間頓時變得通亮了。
外面喊話的倭人剛想示意手下以蠻力撞開房門,就看到風情萬種的賽掌櫃已經將房門打開了。
“你們來的正好,剛纔我差點被威廉佔了便宜。”
倭人愣了一下,隨即帶着人快速涌入房間。
當他們看到牀上已經嚥氣的威廉時,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你是什麼人?”
賽掌櫃只是深吸了一口煙,滿不在乎的回道:“和你們上頭的人說一下,就說我黑市賽掌櫃,在房間裏等他。”
這倭人聽到是賽掌櫃,立馬示意手下人去彙報,轉而又示意別的人將房間包圍。
這些動作被趴在上方的陳遠看的一清二楚,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
大約五分鐘後,來了一羣高個子的洋人,又等了兩分鐘,又來了一夥倭人。
他們進門之後,便將房門重新關上,滿屋子的人瞬間將房裏的氣氛烘托的很是壓抑。
“賽掌櫃你好,我是山木,久仰大名。”
其中一個穿着西裝的倭人站了出來,很是禮貌的伸出了右手。
可是賽掌櫃只是瞥了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好吧,賽掌櫃,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這件事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給黑市一個解釋。”
“不過,威廉先生是我們的貴客,你殺了他,我們同樣也需要一個解釋。”
賽掌櫃還是那副表情,只是言語更加冷冽了一些。
“我是正當防衛,他當時想要侵犯我,我這是自保行爲,你還需要什麼解釋?”
頓時有洋人想要出聲,可山本只是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只能先強忍下來。
“賽掌櫃,你應該也知道,威廉先生是九龍青瓷盞的買主,現在他死在房間裏,我合理懷疑,他的死,恐怕不止是你口中所說這麼簡單,這件事,我們需要調查。”
在通風口的陳遠聽到這句話,頓時大感不妙!
他們此前一直有安排人在外面監視,所以山本口中的調查,其實就是找人問話而已。
果不其然,大約五分鐘後,房門敲醒,走進來一個蒙着面的人。
即使只有兩個眼睛,可陳遠知道,此人的眼神銳利,是暗殺的好手!
山本和此人用鳥語交談了一陣,頓時臉色也變得慘白,甚至看向賽掌櫃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麼客氣。
“我的人告訴我,你從未離開過這個位置,那麼就是說,大約半個小時之前,這個房間還有另外一個人出手殺了威廉先生,對嗎?”
賽掌櫃似乎早就預料到對方這麼說,冷笑道:“可有實際的證據?如果沒有,我說人是我殺的,你有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