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乾的好事,若是惹惱了錢神醫,我柳家絕對不會跟你干休!”
柳大洪狠狠瞪了楊逍一眼,這才快步來到錢嘉面前,賠笑道:“錢神醫,不要跟一個黃口小兒一般見識,您若是不喜歡他的話,我馬上差人趕他離開。”
說完,他揮了揮手,立馬就有幾個家人跑了過來。
“不忙,不忙。”
錢嘉捋了捋鬍鬚,道:“適才有人把我跟吳神醫相提並論,實在是有些擡舉我了,我倒想看看是哪家的英雄,在這裏高談闊論。”
一邊說着,他目光移向楊逍。
剛剛聽到楊逍的聲音,他便已知道,此人定然是個年輕人,但此刻見到楊逍之後,還是不禁一愣。
這也太年輕了吧!
而且,渾身都是髒兮兮的,簡直就跟叫花子沒有什麼區別。
心中這麼想着,他的臉上自然也流露出了輕蔑之色。
“英雄不敢當,不過我跟吳神醫見過兩次,也曾跟他縱論醫道,卻從沒聽說過隔絲診脈這一招啊,難不成你的醫術要高於吳神醫?”
楊逍淡淡道。
“什麼?你見過吳神醫?還兩次?”
柳大洪跟錢嘉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
楊逍微微皺眉。
“你可知道錢神醫跟吳神醫是何關係?”
過了好半天,柳大洪才止住笑容,捂着肚子問道。
不等楊逍回答,柳大洪便接着道:“錢神醫便是吳神醫的開山大弟子!”
聞言,衆人都是哈哈大笑。
“你在其他地方吹牛也就算了,今天可算踢到鐵板了!”
“我要是你啊,可就沒臉見人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吳神醫是何等樣人,怎麼可能見你這種無名小卒?”
姬公子的臉色也是無比尷尬。
楊逍是他請來的,如今楊逍在人前丟臉,他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這我倒是沒聽他說起過。”
楊逍也有些意外。
“老夫懸壺濟世幾十年,不敢說醫術有多麼驚人,但總算贏得了一些虛名,沒有辜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栽培。”
錢嘉見楊逍半天不說話,便洋洋自得的說出了起來。
此言一出,自然又引來了一陣掌聲。
“栽培?你在這裏當庸醫害人,難道也是吳濟安教的?”
楊逍問道。
“你說什麼?”
錢嘉臉上的笑容一攏,眼睛更是怒睜。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柳大洪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他的獨生愛女臥牀一月之久,眼看一條命已經去了九成,今天好不容易纔請到大名鼎鼎的錢神醫,若是將他氣走,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姬公子,冷聲道:“姬賢侄,勞煩你帶這位朋友離開,我們柳家廟小,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伯父……”
姬公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柳大洪已經大袖一揮,下了逐客令。
不止是他,柳家的奴僕丫鬟,也全部對楊逍怒目而視。
“姬兄弟,呂師姐,我們走吧,就讓柳家千金,被這庸醫害死就是了。”
“放肆!”
“你倒是說說,我哪裏不對?”
“你若是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老夫當場下跪告罪。”
“如若不然,嘿嘿……”
說到最後,錢嘉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嘿嘿的冷笑。
但凡醫生,最忌諱的便是這個“庸”字,更不用說,他還是遠近聞名的神醫,豈能容別人壞他名聲?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錢神醫,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柳大洪連忙上前安慰。
錢嘉搖了搖頭,死死地盯着楊逍。
楊逍停下腳步,略一沉吟,便道:“本來嘛,我是不會免費教人的,不過,你既然誠心誠意的請教,那我稍微指點你一下也無妨。”
此言一出,院子中的人盡皆冷笑。
一個毛頭小子,竟然要教錢神醫?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呂芊芊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心想:“難不成我們紫雲宗的名聲,就要敗在這小子手裏了?”便輕輕拉了拉楊逍。
楊逍毫不理會,直視着錢嘉,問道:“我且問你,那紅繩是用來幹什麼的?”
“哼,自然是用來號脈的。”
錢嘉還沒說話,柳大洪已經聽不下去了,冷聲道:“即便是最尋常的鄉間大夫,也知望聞問切,這個切便是指切脈了,你卻連這點都不知道,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
他們本以爲,楊逍既然敢指責錢神醫,多多少少也該有些本事纔對。
沒想到完全是個門外漢。
“倒要請教。”
楊逍故作疑惑的說道。
錢嘉哼了一聲,說道:“人身體內的經脈數以萬計,每一條經脈都各司其職,有經驗的大夫,只須搭住經脈,便能根據脈搏的輕重緩急,判斷出病情。”
這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所以有些醫館的學徒,就算學一輩子,也不能入門。
“這是咱們錢神醫的獨門祕技!”
“別人號脈,要用四根手指,尚且號不準,可咱們錢神醫只要把紅繩系在病人的胳膊上,用手指輕輕一搭,便對病情瞭如指掌,旁人想學都學不到。”
“當初一位將軍中了毒,旁人束手無策,可錢神醫輕輕一搭,立馬就知道了毒性,這才挽救了那位將軍的性命。”
……
大家滔滔不絕,訴說着錢神醫的往事。
錢神醫聽到耳朵裏,表面上看起來不在乎,但心裏也頗爲得意。
楊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那就奇了,既然人身體裏有那麼多經脈,你如何用一根紅繩來判斷是哪條經脈出了問題呢?難不成你在每一條經脈上都拴了紅繩?”
此言一出,衆人也是微微一愣。
是啊。
那紅繩是拴在胳膊上的,豈不是將那千萬條經脈一起都囊括了?
這又如何判斷是哪條經脈出了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顯而易見。
無奈,錢嘉的名氣實在太大,誰膽大包天,敢去質疑一個遠近聞名的神醫?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錢嘉,期待他給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