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兩隻前掌狂奔,細長的蛇尾奮力扭動,幾乎是化成了一道閃電,掀起一地塵沙。
很快,它就又重新來到真聖殿門口。
孽虎獸張開口,印璽從口中掉落,被它接在掌中,此時它上半身拔空而起,僅靠一條蛇尾支撐,遠遠看去,有幾分蛇人族的樣子。
它將法力注入印璽中,方正的印璽表面靈光閃爍不定,最後射出一道清明光芒,與真聖殿的護殿禁制接觸到一起,然後此地的兩儀微塵滅生大陣就無聲無息間沉寂下去,將真聖殿完全呈現出來。
孽虎獸沒有猶豫,一下撞開高達三丈的殿門,身影消失不見。
“不好,那印璽能開啓真聖殿的禁制,快追!”
玄空皇子遙遙望見孽虎獸這番動作,心中一驚,顧不得法力的消耗,速度立刻提升三分,直向真聖殿衝去。
幾個呼吸後,石青溪這羣人也依次進到了殿中。
真聖殿中的佈置並不奢華,甚至還很簡樸。
在大殿的正中央,有一張案臺,案臺上供奉着一個牌位,牌位上寫有兩個古字,石青溪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字的意思——天地。
以覆海真聖通天徹地的修爲,只有這“天地”二字能享用他的香火。
牌位下方,有一個小巧香爐,上面還插着半截已經熄滅的香,一些香灰也凌亂地撒到外面。
在整張案臺前,整齊地擺放着三個蒲團,但讓石青溪幾人震驚的是,最中間的蒲團上,盤坐着一個背對他們的身影。
而在他身側,那隻孽虎正靜靜趴在地上,與石青溪幾人對視着。
“你是什麼人!”
玄空皇子對那道身影怒喝一句,同時深深戒備着。
太淵福地至少十萬年沒有開啓,而且他自信絕對不會有人比他先進入這裏,這道人影的出現,讓他也心中緊張起來:
“難道,覆海真聖沒有死透,這是他的殘魂?”
聽到玄空皇子喝問,那道人影緩緩起身,然後轉過身來,淡淡說:“我是何人?你可以稱呼我蒼冥。”
他身材修長,丰神俊朗,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在他額頭處,有一道金色的火焰印記,看上去有些妖異。
但是玄空皇子在看到他額頭上的金色火焰印記時,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失聲驚呼道:“邪冥族!”
蒼冥微微詫異,然後雙眼深深望向玄空皇子,目光直刺他的神魂,片刻後笑道:“原來是玄靈族的血脈,難怪能認出我的來歷,不過我堂堂神冥族,何時變成了你口中的邪冥族?”
玄空皇子法力鼓盪,已經將將心神提升到極致,隨時都要發出攻擊,他一字一句說道:“天庭覆滅後,便再也沒有什麼神冥族,只有邪冥族,大荒萬族,人人得而誅之!”
玄靈皇族是海族的三大皇族之一,傳承久遠,從上古到現在一直都沒中斷,他身爲皇子,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隱祕。
蒼冥哂笑搖頭,又對玄空皇子說:“小傢伙兒用不着做出如此姿態,我要殺你輕而易舉,你沒有還手的機會。你是太玄的子孫?他還沒死嗎?”
聽到蒼冥提到“太玄”二字,玄空皇子心中一顫,知道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前的蒼冥是上古時期的人物,遠遠不是自己能應對的。
但玄空皇子仍然沒有放下戒備,他不會將自身生死寄託於他人之手,只是謹慎地說:“太玄老祖已在八萬年前突破到天神之境,前輩與家祖認識?”
蒼冥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悵然道:“何止認識,當年我還與他一起攜手戰鬥過,只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敵非友了。”
聽到他這樣說,無論是玄空皇子還是石青溪幾人,心裏都“咯噔”一下,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他們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眼前這個神祕的蒼冥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尤其是石青溪,儘管蒼冥收斂了氣息,但仍是給他一股畏懼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同樣在棲霞元君身上感受過。
眼前這個自稱蒼冥的人,就算不是天神境,也得是真神境中最頂尖的人物。
尤其是從他口中說出“是敵非友”這四個字,更讓他們的處境變得無比危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蒼冥好像暫時還沒有收拾他們的打算。
石青溪的身體不着痕跡地向旁邊移動一下,同時已經將萬里迴轉珠捏在手中,只要蒼冥一露殺機,立刻就催動此符逃命。
這種上古時期的大人物,他們加起來也沒有一絲勝算。
而一旁的齊香雪見到石青溪的小動作,也悄悄向他靠近一些。
蒼冥沒有發現石青溪的動作,或者說知道了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越過石青溪等人,望向殿門外的遠方,微微一笑說:“小姑娘,偷聽了這麼久,又何必這麼急着離開呢?”
他右手向前一伸,半截手臂探入虛空中,做了個抓取的手勢,等收回手臂的時候,在石青溪這羣人中,突兀地出現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
只是她一臉驚容,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帶到這裏來的。
“敖玉兒,你怎麼在這裏?你跟蹤我!”
玄空皇子看清黑袍女子面容後,立刻生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敖玉兒是他皇兄玄策的得力干將,肯定是衝着他來的,若非被蒼冥抓過來,他還不知道已經被跟蹤了。
敖玉兒絲毫不畏懼玄空皇子的殺意,直言說:“我來這裏自然是要殺你,別以爲你行事隱祕,你來太淵福地的事,許多人都知道,只是不屑阻攔而已。”
她自信實力比玄空皇子更強,所以才擅自做主,來太淵福地擊殺他,要將任何對玄策皇子有威脅的皇子皇女扼殺在萌芽。
看着兩人劍拔弩張隨時要動手的樣子,蒼冥忽然一笑打斷說:“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這裏是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