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看着，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反倒是一旁的凌清苑看着這一幕，止不住的潸然淚下。
“踏踏踏~~”此時，一陣腳步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王富貴從片院子之中，徑直的衝了過來。
“爹~~爹！”
他快步踏進靈堂，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不禁高聲喊道：
“爹...您終於醒了？”
王經舟這一睡，便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此時瞧着他醒來，王富貴難免有些激動！
但聽到富貴的聲音，王經舟只仍是靜靜的看着眼前棺槨，一動也不動！
見狀，王富貴又想要上前關心一番，卻被一旁自己的母親給攔了下來。
不久後，王府的人都趕了過來，但他們瞧着靈堂內王經舟的背影，大部分都停在了外面的院子內沒有上前。
而只有王舜王禹兩兄弟，緩緩的走進了靈堂之中。
“二哥...您醒了？”
看着王經舟的背影，王舜輕聲問道。
見到這兩兄弟的到來，王經舟這纔有了反應：
“王權...現在在哪？”
聞言，王舜頓時有些詫異，他都準備好了說辭，該怎麼與王經舟敘述這些時日發生的所有事情。
可王爺的棺槨就在眼前，爲何他不先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反而是突然關心到了世子？
這讓他有些想不通。
“我問你，世子現在在哪？”
突然，王經舟的語氣又加強了幾分，就連對王權的稱呼也變了。
王舜連忙回覆道：“世子現在在房內修養，他這一月之前與神域的...”
但他話還沒說完，王經舟卻突然打斷道。
“他現在可還活着？”
聞言，王舜又愣住了，他剛準備講講一月以前發生的事，王經舟便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了似的。
見王舜愣住，一旁的凌清苑輕聲回道：
“權兒他已無大礙，只需修養些時日，他的傷勢便能痊癒。”
聽到這道聲音，王經舟臉上終於有些一絲情緒的波動，他看向凌清苑，苦澀一笑輕聲道：
“清苑，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聞言，凌清苑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有些哽咽道：“經舟，我還以爲...你都不認得我了...”
這些時日，凌清苑不是守在王經舟的牀邊，便是守在王權的牀邊，而方纔她剛回到房間，便看見王經舟突然醒了過來。
但他醒來之後，也不正臉瞧自己一眼，便直衝衝的來到了這靈堂之中。
直到方纔，纔是她與王經舟相隔二十年之後，他與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王經舟淡淡一笑，這一瞬間臉上蒼老的皺紋又深了幾分，他緩緩走上前去，擦了擦凌清苑眼角的淚水，並未再說些什麼。
而凌清苑自然也懂，此時此刻，並不是他們訴說衷腸之時，她努力勾出一絲笑容，緩緩的退了下去...
王經舟長嘆一聲，轉身看向衆人，淡淡問道：
“是誰將王爺的遺體運回來的？”
王舜一愣，連忙回道：“是我，是我將王爺跟這位皇老祖的遺體從西境邊線運回來的。”
“包括這兩幅棺槨，也是我命人打造的！”
王經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我問的是，是誰先發現王爺遺體的？”
話音落下，底下衆人頓時面面相覷。
這...究竟是誰第一個發現王爺遺體的，他們倒是沒怎麼注意，畢竟王爺都已逝去，追問這個又沒什麼意義。
但王經舟這麼一問，衆人卻若有所思了起來。
只見王舜卻是頓時想到了什麼，他緩緩轉過了身去，衆人的目光也隨之看去....
“是老夫！”
突然，靠在門框上，一臉淡然的徐震山高聲道：“是老夫第一個發現王梟遺體的！”
“您是...徐前輩？”
聞言，徐震山有些詫異的一笑：
“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你我只有在二十多年前見過一面吧，你竟還記得老夫？”
王經舟淡笑一聲：
“怎麼會忘呢，當年在雲州您與家兄相識，那時的我也剛好在雲州書院有過短暫的教學，自然是忘不了的。”
徐震山長嘆一聲，淡淡道：
“說起這些，你倒是勾起了老夫一些過往的回憶，不過這都是過往雲煙不提也罷。”
“你問起第一個發現王梟遺體的人...究竟是想知道什麼？”
“問吧！”
王經舟正色道：“我想知道，家兄究竟是怎麼死的！”
徐震山眼角微微一眯：“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何故多此一問？”
瞧着王經舟此間的一言一行，徐震山自然明白他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但王經舟還是問道：
“我想煩請您親口與我敘說一番...”
“有意義嗎？”徐震山淡淡道。
“有！”王經舟正色回道。
徐震山長嘆一聲，淡淡道：“好，老夫就與你親口敘說一番！”
“當初，西境邊線突起戰事，恰逢那神域老賊聯合十名靈階強者圍攻王梟！”
“這些我已然知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家兄究竟是怎麼死的！”王經舟打斷道。
徐震山頓了頓，繼續說道：
“王權那小子不知用了什麼自殘的祕法，使得實力突然暴漲，他一個人拖住那神域之人，我等才得逃脫開來！”
“後來，王梟與那位皇室的強者中途折返回去想要營救王權...”
“結果趕到之時王權重傷瀕死，幸得一道恐怖的玄氣護住了他的一絲生機，他才並未徹底死去！”
“你不用問老夫那恐怖玄氣究竟是什麼，老夫也不知，老夫只知道那玄氣雖然護住了王權的一絲生機，但若想他起死回生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玄氣護住了王權的一絲生機的同時，也鎖住了他的一絲活路！”
“那時需得一位境界高深內力至純至陽的高手，用以命換命的手段打開那道枷鎖，方纔能救得回那小子！”
“所以...”徐震山緩緩看向前方兩尊棺槨，淡淡問道：
“你應該明白了吧？”
聞言，還不待王經舟說些什麼，便只見王舜急忙問道：
“您的意思是...是王爺以命換命，救了世子？”
徐震山臉色一黑道：
“你小子是豬腦子嗎？”
王舜神色一變：“這...難不成...是這位皇老祖？”
當初王舜等人瞧見皇雲翼與王梟的屍首之時，並未知曉他們的具體死因，還以爲他們都是死於寒風之手！
卻沒成想，這其中原委竟是這般！
隨即，王舜頓了頓又連忙問道：
“那王爺究竟是怎麼死的？”
話音落下，衆人的目光也都緊緊看向徐震山，畢竟當初只有他先人一步趕到了那片戈壁灘！
只見徐震山長嘆一聲，淡淡道：
“雖說那皇室的強者以命相抵解開了那道枷鎖，但王權那小子體內的血液早已流盡，若是人的身體中沒有血液迴流，就算生機再過盎然，他又能活多久？”
“而這個世上，除了王梟之外還有誰的血液能與王權的身體完全相融？”
說罷，徐震山苦笑一聲，又是一聲長嘆：
“畢竟他們父子血脈相連，難道你們沒發現，當時王梟的身體中已然毫無一絲血液了嗎？”
聞言，衆人神色一哀，原來當初王爺的臉色烏黑一片，竟是他把自己血都給了世子啊！
是他與那位皇老祖用自己的命，才換回了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