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爲什麼啊?”蘇青頓時愣住了,一臉茫然。
這是救回濮陽天的唯一機會,他不想錯過!
然皇頂天卻是冷冷喝道:“濮陽天乃一道宗師,你身爲他的首席弟子,怎能如此作爲?”
“我...我...”蘇青一時不知所措,他這麼做又有何不妥?
皇頂天高聲喝道:“讓濮陽天淪爲一道劍靈,老夫絕不答應!”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蘇青還想說些什麼,便被皇頂天沉臉打斷,喝道:
“我知道你是想救濮陽天,但你可明白你一旦這麼做了,後果是什麼?”
“後果?”蘇青愣住了,他不明白能有什麼後果。
濮陽天沉聲道:“先不論你這法子可不可行,單憑將濮陽天化作器靈這一點你們就辦不到!你們當真以爲一柄靈器就是這般好造就的嗎?”
“我知道過程必定十分艱難,但就算再難,我們也不怕!”蘇青一臉正色道。
皇頂天冷哼一聲道:“你們倒是不怕,因爲憑你們...根本就辦不到!”
“此言何意啊?”蘇青頓時蹙眉道。
皇頂天沉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師父的那絲殘魂現在已經陷入沉睡了吧?”
“正是,所以我才這般着急,想出如此對策啊!”蘇青連忙道。
皇頂天一臉嚴肅看向他,沉聲道:“你都能想出這種對策,他濮陽天就想不到嗎,他爲何沒有與你直言?”
“這...”蘇青眉頭一蹙,一時又語塞了!
“因爲此事根本行不通!”皇頂天沉聲道:“以你們幾人目前的修爲,哪怕是夜以繼日的蘊養,能將那柄新鑄造的兵刃化爲神兵已是極限,更何況還要將神兵入靈化爲靈器...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蘇青蹙眉道:“我們自然知道極爲艱難,可事在人爲,總有辦法的!”
“自然是有辦法!”皇頂天淡淡道。
蘇青頓時一喜:“還請前輩明示!”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王權!”皇頂天緩緩說道。
“小師弟?”蘇青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卻又有些模糊...
皇頂天繼續說道:“你師父殘留的神魂在這間院子已經存留不了多長時間了,照你的辦法來做,那就只能讓王權那小子試一試了!”
“對!”蘇青神色一變:“小師弟的修爲在半神之境,他一定能成!”
“不行!”皇頂天沉聲道:“這麼做自然有希望能成,但王權那小子必定也會遭受反噬,如今他血祭這一關都還沒過,怎能又讓他如此冒險?”
“更何況,成爲一道器靈,這真就是你師父想要的嗎?也許他早就算好了一切,不與你直言,只是不希望你們這麼做!”
話音落下,蘇青神色恍惚,頓時無言以對...
兩人沉默了片刻,皇頂天長嘆一聲,拍了拍蘇青的肩膀,淡淡道:
“那老傢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師徒倆...再好好敘敘吧。”
“啊?”蘇青一愣,下一刻,一道爽朗的笑聲音忽然從院子響起:
“呵呵呵~~...皇頂天,你當爲老夫知己!”
“師...師父?您醒了?”蘇青神色一變,連忙起身吶喊道。
“蘇青。”濮陽天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你讓爲師失望了...”
“師父~~!”蘇青噗通一聲跪下,將頭埋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小天~~”
一聲呼喚傳來,皇頂天神色一頓,霎時頓住了腳步...
小天...
這個稱呼...一時讓他有些恍惚了,也不記得是多少年前了,當初意氣風發的他在江湖上偶遇濮陽天,那時的他們二人,就好像當初王權在京都城外遇見自己一樣,年齡與實力,是那麼的懸殊...
當年就因爲兩人名字中同帶天字,濮陽天便一口一個小天的叫着...
時光冉冉,轉眼間近百年過去了...皇頂天又從濮陽天口中聽到了“小天”這個稱呼,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迎上心頭...
濮陽天淡淡笑聲傳來:“多謝你開導這小子,也多謝你...將我喚醒。”
皇頂天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若不喚醒你,你尚且還能存活一些時日,喚醒你,你只有一時三刻了...”
“呵呵呵~~”濮陽天淡淡笑道:“無妨...人生不過虛無,能夠清醒的離開,何嘗不是有幸呢?”
皇頂天沉默了,良久之後他背對着院子擺了擺手,淡淡道:“你說是就是吧...”
話音落下,他頭也不回的走出的宅院,身形漸行漸遠...
不知怎的,此刻皇頂天眼角竟泛起了淚光,他忽然有了一種寂寞的感覺...
江湖同代人中,他基本沒什麼朋友,有的只是恩怨,反倒是濮陽天這個老不死的...對他而言纔是真正的朋友!
如今濮陽天真的要走了,一股空虛之感嫋嫋升起,就連他漸漸離去的腳步,似乎都逐漸虛浮了起來...
......
山上山,王權小院外,
一黑一紅兩頭巨獸,如兩尊石獅一般,一左一右守在門外。
院內,陵州王府之人幾乎將整個小院都給擠滿了。
衆人目光看着正前方的屋子,個個神情凝重,屏氣不語。
“吱~~”
突然,堂屋內房門被推開,一道溫婉的身影抱着梳着兩個小辮的孩子走了出來,走出了堂屋...
這一刻,衆人連忙圍了上去...
“幻月姐姐,秀秀沒事吧?”南玥兮一臉緊張的問道,目光向着蘇幻月的懷裏看去...
蘇幻月此刻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輕聲道:“秀秀沒事,只是睡過去了。”
此言一出,衆人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王經舟長舒了一口氣,眉頭緊蹙的看向裏屋房間問道:
“裏面的那位呢,她如何了?”
王府許多人直到來到山上山才知道,原來當初天道在淩氏一族之時便與王權發生不可描述的關係,
而且...天道還懷上了王權的孩子,此刻竟在裏屋臨盆...
這可讓王府一衆人等霎時驚得無言!
畢竟,當初路小禾高雄二人回到北塞後也沒敢亂說什麼,直到此刻他們才完完本本的瞭解事情的真相。
而聽到王經舟的詢問,蘇幻月神色有些黯然了下來,說道:
“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好,裏面那位冷前輩正在爲她疏通筋絡,好像...好像是兩個孩子...”
“兩個?”衆人又驚又喜!
王經舟沉吟了片刻,隨後轉身說道:“王府所有女眷都留在此處,男丁跟我走!”
衆人一頓,王富貴急忙問道:“爹,咱們去哪啊?”
“後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