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屬於鱗水關所管轄的一個邊陲小鎮,在這裏生存的人大多以打獵爲生。
在清河鎮不遠處的一個叫做‘聖林’的大山林中,有幾隻氣息微弱的山鹿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在它們的脖子處,正有一小股殷紅的鮮血正在汩汩流淌。
“這是我和我妹打下的獵物,你們不能搶!”
一個手持簡陋弓箭,身穿破布麻衣,面色黝黃,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正神色憤怒的看着面前那四五個人同樣手持弓箭卻一臉壞笑的青年。
他張開雙手,護住那幾只已經快要死去的山鹿,沒有絲毫退縮。
“呵呵,你和你妹打下的獵物?”一個面色蒼白,身體虛浮的青年戲謔的看着少年,說道:“諸葛錢,你也不看看你手中這破弓的樣子,能拉開嗎它?怕是一用勁就會斷成兩截吧?而且就你這小貓一般的身軀,怕是也拉不動弓弦吧?”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躲在少年身後的膽怯小女孩,露出一口大黃牙道:“至於你妹妹,怕是還沒有斷奶吧,所以這幾隻山鹿怎麼可能是你們兩兄妹獵殺的。”
“這就是我們獵殺的。”少年氣呼呼的道:“許正道,鎮子上有規定,絕不允許搶奪他人獵殺的獵物,你難道想違反清河鎮的規矩不成?”
“閉嘴,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鎮子上的規矩我比你懂,但是這幾隻山鹿很明顯不是你獵殺的,而是我獵殺的。”
許正道隨手拔出弓箭射去,正入山鹿的傷口中,“看吧,我的箭都插在山鹿身上了,不是我獵殺的又是誰獵殺的呢?”
“對對對,沒錯,就是道哥獵殺的,我們都看見了。”
“就是,就是,諸葛錢這個小王八蛋竟然想搶奪道哥的獵物,真是不知死活。”
“我說道哥回去後,一定要將此事告知於整個鎮子,絕不能放過諸葛錢這個無恥小人。”
許正道身後的幾個小弟立刻咋咋呼呼起來,一番顛倒陰陽,混淆是非,黑白不分,直接就將諸葛錢說成是那搶奪獵物之人。
“你……你們……”少年手指着幾人,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自幼便沒有了父親,不知是死了還是去哪兒了,反正自從有記憶起,便是母親一人把他們養育到如今。
多年的辛苦勞累,導致他的母親如今已經身患重病,無力再去勞動,身爲家中的唯一力量,他不得不手持破舊弓箭,在這個野獸亂竄的山林中,與那些嗜血野獸以及爾虞我詐的獵人們打交道。
可是作爲初出茅廬的新獵人,他根本就不會獵殺野獸,進林子已經快大半個月了,連只野兔也沒有獵殺到。
這不禁讓他很是沮喪,但更讓他難受的是,妹妹不知怎麼的竟然進山林中來找尋他了。
這可把他嚇個半死,林中野獸成羣,嗜血成性,很是危險。
他很難想象,妹妹是如何找到他的,但是過程一定是非常艱辛且僥倖的。
沒有被野獸吞了,便是天大的幸運了。
“這就是我哥獵殺到的,你們不準搶我哥的獵物。”小女孩聲音顫抖着從諸葛錢的身後伸出腦袋,有些畏懼的瞪眼看着許正道幾人。
“我要殺了你。”
諸葛錢突然猶如發瘋的野牛,握着一支箭就殺向了許正道。
“哼,就你這廢物,也想殺我。”許正道冷哼一聲,根本沒把諸葛錢放在眼中。
只見他擡腳就是一踹。
諸葛錢痛哼一聲,瞬間翻滾倒地。
“哥,哥,你怎麼了。”小女孩立即衝到諸葛錢身前,豆大的眼淚瞬間流個不停。
“真是找死,不知道老子是練過武的嗎?”許正道拍拍衣袖。
整個清河鎮,誰不知道他許正道拜師洞陽門,學藝三年,一身拳腳功夫爐火純青,是有名的武功高手。
“去,把這幾隻山鹿扛走,今日我們算是滿載而歸了。”
許正道指揮着幾個小弟去扛山鹿。
臉上很是高興。
今日本來進山晚了,還擔心獵不到什麼好獵物,沒成想竟然白白得了幾隻山鹿,這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雖然獵殺野獸對於他許正道來說並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不勞而獲,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親手獵殺呢。
“住手!”
就在幾個小弟即將扛走山鹿時,一道冰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許正道喝問道。
“給你們三息時間,立刻滾,否則就跪下求饒吧。”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彿從四面八方而來。
許正道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來自於哪兒。
但是他並不怕,而是罵道:“何方王八蛋,藏頭藏尾,連臉都不敢露出來,還想嚇唬老子?真是不知死活,老子許正道,清河鎮人士,師從洞陽門,武藝高強,豈會怕了你這等宵小之徒。”
唰唰唰……
突然,幾片樹葉猶如利箭一般衝了過來,直接刺入了許正道以及他的幾個小弟的身體中。
啊啊啊……
頓時就發出幾聲慘叫。
“爾等廢物,殺了你們都會髒了我的手。”
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與一個氣質非凡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幾人面前。
“王公子,不是吧,你竟然真的要管這閒事兒?”中年人有些意外道。
“秋掌櫃的認爲不該管?”書生青年問。
中年人思考了一下,搖頭道:“天下蒼生,億萬生靈,這種事時有發生,且數不勝數,若是要管,你如何管的過來?”
“何須惦念天下,我王崇善只管眼前,隨心所欲,不受束縛,也不受教唆,世間歪理法度更是奈何我不得。”
秋長悲看了王崇善一眼,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