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野靜靜凝視着小姑娘水潤而鮮豔的嘴脣,眼神深得像是要喫人。
沈七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他帶有刀刃似的眼睛能把她整個人給割開。
她害羞到乾脆把臉都埋進了他的胸口,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頭頂對着他。
抱着她的男人失笑:“羞了?”
“哪有像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怎麼了?”
“你哪裏是在親我呀……”
遲野手掌放在她腦袋上,緩緩撫摸着她綢緞般的黑髮:“不是在親你,是在做什麼?”
沈七由於剛纔的缺氧,到現在腦袋還是暈的,所以昏昏沉沉就把心裏想法說了出來:“我感覺你……你像是要把我給吃了。”
遲野半天沒說話。
沈七咬了咬脣,以爲自己令他不開心了,偷偷擡起頭去看他,恰好被他抓住她的偷窺。
男人薄薄眼皮之下的目光又暗又沉,深不見底,但裏面明顯多了些許的玩味。
捉住她之後,他嘴角一挑:“七七,也許不用感覺,我就是在這樣想。”
他肆意的眼神令她再度面紅耳赤,終於後知後覺自己剛纔說了什麼樣的虎狼之詞。
“……我餓了,我要去喫飯!”
猛地把他推開了,沈七急匆匆往外走,身後男人大步跟上,在快到辦公間時終於追上她:“小傻子,不穿衣服出去,想冷死自己?”
說着,將沈七的外套強硬給她穿上,在她羞怯惱怒的反應當中,幾番拉扯,被辦公室裏的同事們看了個正着。
無數雙眼睛怔怔看着這一幕:“……”
不知道是誰剛剛在喝水,驚到被自己的水嗆住,咳了好幾聲:“咳咳咳!”
羞得沈七再無臉見人,把衣服穿上就加快步伐往外逃。
遲野瞧着她慌亂可愛的背影,嘴角又無意識勾了下,神態間的懶散愉悅,極爲罕見。
等他慢悠悠跟着沈七離開了,其他也要下班的同事們終於按捺不住開始尖叫呼喊,動靜過大,青祕書在辦公室裏也聽到了。
她剛剛等在會議室門口,在遲野會議一結束之時,就想上前將咖啡遞給他。
他卻擺了擺手,聲音淡淡:“你自己喝吧,今天不用。”
現在,她知道爲什麼不用了。
再想到自己剛纔在沈七面前說的那些話……
青祕書忽然間就覺得自己那些暗地裏的心思,很可笑。
遲野帶沈七去喫飯,還路過了他和李燃森開的餐廳。
他刻意放慢了車速,挑眉:“去喫喫家鄉菜?”
沈七立即氣鼓鼓地瞪着他:“你好過分,萬一被發現了……”
她現在還不敢被哥哥知道。
一個是她自己難爲情,另一個是,她總覺得這件事被哥哥知道了,他肯定不會給遲野好臉色看。
所以,暫時先瞞着吧。
反正他們也纔剛開始談戀愛,離向家人公佈的那天還早着呢。
遲野也沒什麼意見,大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把,不再逗她。
兩人去吃了頓日料,然後……回家。
再度踏進遲野這一套充滿了冷冽堅硬風格的大平層,沈七表面上裝得淡定,其實心裏異常緊張。
遲野沒着急,往客廳的黑色沙發上一坐,他從兜裏摸出那個小豬佩奇打火機,摁開,看着藍色火苗晃盪,又關掉。
真是……有那麼點後悔。
一想到她在自己家裏,接下來,四周空間裏會處處充斥着屬於女孩乾淨清冽的氣息,他擰着的眉頭就更深。
就不該衝動行事,完全不考慮後果。
尤其,他現在還沒打算那麼做。
她太過青澀,他還捨不得。
沈七在房間裏洗了澡,室內氣溫高,暖氣熱烘烘的,所以她從行李箱裏翻了條夏天的睡裙穿上。
純棉質地的短袖睡裙,白色,遮住大腿。
沈七隨意把頭髮束在腦後,她出去時,遲野正站在客廳的窗戶邊上打電話,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電話裏是方祕書在彙報工作:“接下來主要就是合同的細節確認,您對他們提出的頭款撥款時間有沒有其他意見?”
“……遲總?”
遲野喉結狠狠滾了滾,艱難轉回頭去,盯着窗外,聲音粗啞:“沒什麼意見,就按照這個計劃。”
“好的,那……”
“明天再說。”
摁掉電話,遲野抱着手臂,深深吐納幾口氣,才轉回去。
視線正大光明的從沈七臉上滑落至她露在外面的兩條小腿,細而筆直,骨肉勻稱,白得發光。
“七七。”
“嗯?”沈七對他這套房子很好奇,下午還沒有欣賞夠,正在四處瞧着。
聽到聲音,看向他:“怎麼啦?”
遲野嗓子發乾:“你還真是不把我當男人看。”
他說到這裏,就徑直朝她走去,靠近時,手指摁在她腰上,低頭嗅了嗅:“香的。”
沈七頓時心亂如麻。
她小聲說:“就是用你家的沐浴露啊……”
“味道不一樣。”他平日裏用的都是香味很淡的沐浴露,在她身上,怎麼就這麼甜?
遲野帶着熱度的嘴脣在女孩兒雪頸處流連,但沒有真正親下去。
他將隨時都有可能崩壞的理智修復,強壓下心頭叫囂咆哮的那些情緒,剋制遠離:“回去換身衣服出來。”
沈七不願意:“……你家太熱了!”
“穿長袖長褲。”他緊盯着她,一字一句,“如果你不想我真的欺負你,就乖一點。”
被他侵略性的目光鎖定。
沈七身體顫抖了一下,再不糾結,轉身回去了客房。
再出來時,終於換了件長袖的睡衣和居家褲,完全把自己包裹住。
這下是符合他的要求了,可是真的很熱。
她臉頰泛着紅:“你們家有冰棍嗎?”
遲野哂笑:“沒,有啤酒。”
“那我……”
“不準。”遲野勾了勾手指,強迫她到自己身邊坐下,“別喝酒。”
“又不是在外面喝,也沒關係吧!”
遲野手指在她臉上摩挲一下,聲音低沉:“有關係,我會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