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寶自從看到林震華後,連鍛鍊也沒什麼興趣了,心裏一直在盤算等一下怎麼忽悠林震華,把這事給糊弄過去,只要他回了省城,再要逃避林震華就沒什麼問題了。
而此時的林震華正喫着小米粥就鹹菜,手上還拿着個高粱餅子,心情好,喫什麼都香。
其實林震華心裏也在盤算怎麼忽悠鄭家寶,鄭家寶這人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看着軟乎好說話,其實賊精賊精,否則省裏怎麼會把他調過來主持經濟這一塊呢?
自從建國後,經濟的發展可是國家的重中之重,所以這一塊的工作任務艱鉅不說,還特別難實行。後來運動開始後就更不用說了,那難度可想而知。
林震華也知道鄭家寶不容易,可誰叫他在這個位置上呢?
在其位謀其政,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再難也得克服也得想辦法。
鄭家寶雖然膽子小,但做事認真。
也因爲鄭家寶的這個特性,讓林震華吃了不少苦。
但林震華這個人就是有韌性,只要他想做的,他會變着法的把它完成,哪怕使點小手段,比如像今天這樣。
葛老纔不會跟那幫小輩去扎什麼馬步,他覺得有失他長輩的氣度,所以這會兒也在廚房喫早餐。
林震華進來時他就奇怪了,難道定山縣的縣領導如今過的這麼不如意嗎?連頓早餐都喫不起要跑到韓家來蹭飯了?
這當領導的也太不容易了。
“當領導難吧?還是我們當大夫的自由,不說你,就說我那傻妹夫吧,吶,就是外面那個傻乎乎的那個,長的跟個白斬雞似的,我生怕他哪天嗝屁了,那我那傻妹妹可怎麼辦哦!”
妹夫?
白斬雞?
當領導的?
林震華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那不就是說的是鄭家寶嗎?
林震華內心一陣竊喜。
葛老他現在已經挺熟了,這老頭脾氣古怪,林震華來了幾次順着他說着他喜歡的話題,所以兩人還是挺投緣的。
林震華不知道原來這次鄭家寶偷偷地來韓家是來看葛老的。
來的好,來的妙啊!否則他哪有這個機會啊?
“葛老啊!不瞞您說,這領導啊實在是太難當了,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基層的小領導,如今的國家狀況您老慧眼比我還了解,經濟發展很重要啊!可我們這小縣城要發展,必須得得到省裏的支持。您可不知道,爲了這事我是隔三差五的跑省城,鞋子都磨破了好幾雙,葛老啊!我不容易啊!比以前上戰場難多了。”林震華說着,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南晚剛進門就看到了林震華的這番表演,沒想到林叔是這樣的林叔。
南晚再瞅了眼葛老,那小老頭明顯被套路了。
看樣子大夫怎麼都幹不過從政的啊!
“你這麼跑是上頭在爲難你嗎?你不是說南凱旋那小子是你的老領導老朋友嗎?那小子可是個有能力的,你可以直接找他乾死那個省裏管經濟的,看他們還爲不爲難你?奶奶的熊,在其位就得謀其政,否則怎麼爲人民服務啊?”小老頭激動地出主意道。
林震華差點笑出了聲,也不知道鄭家寶知道自家大舅哥這麼說他,他會作何感想。
林震華覺得今天這事絕對有戲。
辦事還得有人啊!葛老可是個不錯的人!
“葛老,事情哪有您想的這麼簡單啊?雖然我們上頭有人,但也得按政策來不是?再說了,省裏的領導也不是不給辦,只是一時要找他辦的人太多了,他的難處我也理解。”
“對了,今天那個領導也在這裏呢!我是聽說他在這裏,所以才趕過來的,平時我去省裏可不一定能見到他。”林震華故意說道。
“那你得好好利用這個時間,都是爲人民服務的,可得好好的讓人把那這事給辦了,這樣對定山縣的發展來說也是個好處不是?”
“是啊!這定山縣可是個老革命根據地,這裏的人民都爲我們的國家發展做出過重大貢獻,現在每個村幾乎都有當兵的,那思想覺悟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要是這樣的地方我們再不努力讓它好好的發展起來,讓這裏的人民都能喫飽飯,葛老,我心裏有愧啊!”
南晚默默地喫着自己的早飯,一邊豎起耳朵聽林震華表演,她覺得這頓飯喫的太有意思了,林震華今天也讓她學到了很多。
“你說這人也在這裏?”葛老有點迷糊,這裏除了韓家的人以及他們葛家的,好像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人了吧?
當領導的?
葛老一機靈,不會說的是他那白斬雞妹夫吧?
葛老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入了林震華的坑了。
葛老沒好氣的瞅了瞅林震華,都說從政的身上都是個心眼,他今天可是見識到了。
本來葛老是想生氣的,可一想自己可是個有格局的人,再說了,小林子也是個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好公僕,他幫他也是幫人民。
葛老起身,雙手背向身後,又開始起範的走了出去,站在廚房的廊沿下,叫道:“家寶,你過來下。”
叫完也不管鄭家寶有沒有跟進來,自己很有氣勢的先轉身進門了。
鄭家寶可是在政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了,葛老一叫,他就知道今天這事是逃不過了。
鄭家寶嘆了口氣,又不是他不想辦,實在是有困難啊!
算了算了!
辦法總比困難多,林震華是個有能力的,先批給他,讓他做出成績來,或許還能給其他縣打個樣呢!
林震華可不知道,就在葛老那一聲叫中,鄭家寶就權衡好了各方面的事情,也決定先給定山縣的批條給批了。
林震華做夢都沒想到韓家的這一頓早餐會那麼的值錢,後來每次回憶起來,都覺得韓家這頓早飯真的是太香了,後來他也愛上了小米粥,一碰到難解決的事情,他都會來碗小米粥清醒清醒,好好再思考思考怎麼解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