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知道部隊和公安不會傷害他們,就變得有恃無恐起來,居然明目張膽的幫助那些所謂的老闆。
不傷害老百姓也是有底線的,如果這個老百姓明知是敵人還要護送和保護敵人,那麼他在部隊和公安的眼中也不再是老百姓而是敵人了,有必要的話,他們也會舉槍射殺這所謂的老百姓的。
幫助敵人的老百姓有,但大部分的老百姓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躲在家裏不出門。
這種廝殺的場景其實在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沒發生了,早在十幾二十年前,有人爲了搶這片市場,沒少發生摩擦,而一發生摩擦就會有槍戰。
一旦發生了事情最先倒黴的肯定就是老百姓。
所以這個地方的村民一直都不多,後來這裏被一個大佬給喫下了,在這裏種花,辦廠,慢慢地這裏的人就開始多起來了,也引進了一些外來人口,有本國的百姓,也有鄰國的百姓。
大佬用人嚴謹,不管是原住民還是後來搬來都是經過嚴查的。
要不是今天的槍戰,這裏的老百姓差點就忘記了曾經失去親人和飢不果腹的痛苦了。
或許是這麼多年被人使喚這按部就班的勞動習慣了,也可能是知道當外面的人還在飢餓的時候他們卻有飯喫給麻痹了。
反正這裏的老百姓早就習慣了跟這些漂亮的花兒打交道。
有時他們會經常碰到那些爲大佬試藥的人,看到他們那凹陷的眼眶,癡呆的表情也挺害怕的,甚至有時這些人裏有人死了,大佬的手下就直接把人埋在了花地裏,嚇得老百姓們晚上都不敢上茅房。
雖然是這樣,但他們跟大佬的人卻和平相處着。
這裏的年輕人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但大佬卻嚴格控制着他們,這裏只進不出。
在大佬的淫威下,有降服的,當然也會有叛逆的。
大領導的臥底是一位四十幾歲很是書生氣的男人,此人長的脣紅齒白,高高瘦瘦的,歲月在他的臉上似乎特別眷顧,壓根就沒留下什麼痕跡。
當初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大佬剛剛接手這裏,而他表面上是來這裏寫生的,資料裏顯示家人在戰爭的時候去了國外失蹤了,所以他算是孤家寡人,喜歡畫畫,走到哪裏畫到哪裏,太長時間沒換出行證,也就成了盲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大佬剛接手這裏的時候還是會經常遭到突襲的,臥底無意中救了大佬一命,兩個人才有了不解之緣。
相處了一段時間,大佬被他的睿智征服,慢慢地就成了身邊的人。
這人平時清心寡慾,每天喜歡穿一套白色寬鬆的衣服,溫文爾雅的,不管是村裏人還是大佬的人都叫他先生。
先生平時總喜歡教人認字畫畫,每天看到人未語先笑,所以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大佬穩定後,也讓人去查過這個人,查出來的跟他自己說的沒什麼出入。
大佬有事沒事總喜歡找先生說說話喝喝茶。
有一度大佬很想把自家妹妹嫁給先生,但先生拒絕了,他說他有妻子,只是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活着,所以他不想辜負了他的妻子。
大佬熟讀兵法,迷戀《三國》,崇拜諸葛。
那迷霧就是他利用氣溫的變化製造出來的。
目的就是不想讓人靠近這裏。
但儘管如此,大佬的事業卻沒有一帆風順,剛開始是對手搗亂,後來是邊境部隊和各路公安的搗亂。
大佬的手下總覺得他們的運氣太背了,但時間長了他們就懷疑村裏有暗眼。
也確實被他們找出了一些端倪,還錯殺了好幾個人。
先生不忍,親自埋葬了他們。
大佬總笑先生心太軟,成不了大事,可先生說他從不想成大事,有的喫有的睡,能畫畫就好。
大佬雖然笑話先生,可他內心卻很是羨慕先生的這種豁達。
大佬出門很喜歡帶着先生,他覺得只要有先生在身邊,無論碰到什麼糟心的事內心都會平靜下來。
就由於這樣,先生的名氣在業內也不小,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尊敬的稱呼一聲先生。
而如今的先生卻一身狼狽的和一幫試驗人關在一起。
因爲先生幫助了一個軍方的人逃了出去,本來先生也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只是當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讓他沉浸在夜色裏的內心破防了。
他能確定這是自己的兒子,就憑這張臉和他脖子上的一塊胎記,他就確認了,如果他不幫着他逃出去,這小子的命肯定會交代在這裏了。
先生爲了國家離家了那麼多年,愧對妻子,愧對孩子,他不可能讓他的兒子葬送在這裏。
而兒子也認出了他,當時眼裏的火怎麼都忽視不了,先生知道兒子誤會他了,可他不在乎,他只想把兒子給送出去。
父子的矛盾一觸就發,先生怎麼都掩蓋不了,驚動了巡視的人,兒子被送出去了,先生也暴露了。
不,也不能說暴露了。
應該只能說是犯錯誤了。
大佬有多信任先生,就有多憎恨先生。
他怎麼都想不通先生怎麼會跟軍方的人有關係,從而也把先生給懷疑上了。
這就是爲什麼先生會這麼狼狽的出現在關押的地方。
本來大佬的手下是要給他灌那些試驗品的,但大佬的妹妹知道後說什麼都不同意,所以先生只是被斷了水和糧而已。
關着已經幾天了,先生感覺自己可能快熬不住了。
這一天森林並沒有起霧。
韓颺和南朝陽他們帶去的人也夠多,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但當他們找到大佬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只見大佬躺在牀上奄奄一息,胸口在不停地冒血,在大佬的不遠處,一個女人手上握着一把槍,精神恍惚,嘴裏不停地念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韓颺過去輕鬆地收了她的槍,並上前查看大佬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