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華每天都和張月月,去醫院送飯,還美其名曰不能餓着兩個兒子,她是不會管張立武的,可是做出來的飯菜,卻都是病號餐。
很快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張立武早早的收拾好,坐在牀上盯着門口,等着劉麗華接他出院。
張夏天說道:“爸,你不用等了,我媽不會來的,沒看到這幾天一趟都沒有過來,我看你這回懸了。”
“你個臭小子,胡說啥呢?你媽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次真跟我生氣了,沒看這幾天的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
張立武覺得每天劉麗華都來送飯了,肯定不是張月月自己來的,要不然咋能每次都那麼着急離開。
“爸,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以我媽的脾氣,到時候我們想幫也幫不上你了。”
張春來鄭重提醒,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回頭張秋美過來哭兩場,然後又心軟了,那換了誰都受不了。
“這個你放心吧!以後那丫頭說啥我都不信了,否則我自己都會打自己大嘴巴子。”
張夏天聽到張立武的話,就笑了出來,“爸,希望到時候你別自己打臉。”
“你個臭小子,怎麼就不盼着我好。”
張立武看到門開了,也不跟這小子計較了。
他看進來的人只有霍建文,他快速到門口往外瞅瞅,“建文吶,你媽和月月呢?”
“她們在家等着呢!”霍建文自己過來的,這劉麗華都不讓,還說只是出個院,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他還是找個藉口出來的,好歹也要把這些人送上驢車。
張立武笑容僵住了。
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你媽應該是在家裏給我做好喫的。”
“爸,你可真能安慰自己。”張夏天說完,拎起一個包就往出跑。
“你這孩子,一天沒個正形,啥時候才能娶媳婦?”張立武說到這裏,看了張春來一眼。
這小子早就該娶媳婦了,之前那個要是成了,他孫子都應該抱上了。
在大西北的時候,有人給張春來介紹了一個丫頭,他們身份差不多,互不嫌棄,可是卻被張秋美給攪黃了。
從那以後,再有介紹的,張春來都不看了,他們也不敢再提了。
唉!這小子雖然不吱聲,估計也在埋怨自己。
是他一句“家和萬事興”,讓這小子放棄了那個小丫頭。
霍建文明顯感受到大家的低氣壓,他識趣的沒有出聲,幫着拿東西,給送上驢車,他騎着自行車去買東西,其實也只是借個引子。
張夏天看父親和大哥都板着一張臉,一路上也沒敢說話,還以爲自己把張立武惹急眼了。
等快到地方了,他看到遠處的人,嚇的大喊:“爸,爸爸,你快看。”
“幹啥玩意兒,一驚一乍的。”張立武看過去,入目的就是張秋美。
他真想下去罵這丫頭一頓,但又怕引起劉麗華的誤會,然後跟趕驢車的師傅商量:“老哥,能把我們送到家門口嗎?”
張立武笑了笑,也沒過多解釋,現在不想節外生枝,本來麗華的氣還沒消呢!
張夏天搖搖頭,他老爸太慫了,要是他一定會下去揍那丫頭一頓,誰都說不出啥來。
想想從前的日子,他老爸每次都被這丫頭拿捏的死死的,還是算了吧!真要下去了,還說不上誰喫虧呢!
張秋美看驢去過來了,她聽說今天張立武出院,劉麗華和張月月都沒去接,她立馬覺得機會來了,所以才苦苦的等在這裏。
她把眼睛揉的紅紅的,張立武的心最軟了,只要她裝裝可憐,再把自己的不得已說了,肯定能得到諒解。
可是,這驢車根本沒有停下來。
她這麼大個人擱這站着,難道沒看見嗎?她快速的追了上去,邊跑邊喊,“爸爸,爸爸是我呀,你的寶貝閨女秋美。”
張立武看要停車,連忙說道:“老哥別停,我只有一個寶貝閨女,那就是張月月,而後邊這個畜生,我可要不起。”
他的聲音不小,就是要讓那丫頭聽見,還真把他自己當傻子了。
張秋美聽到這話,她一個沒注意,就被腳下的一個土疙瘩絆了一個跟頭。
又是張月月,都是張月月搶了她的位置,她不甘心啊!在大西北受苦的是自己,現在到了享福的時候,卻換了人。
她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起來就去追,驢車已經停在了霍家門口,她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
“爸爸……”
張春來剛要上去攔住張秋美,卻被出來的張月月搶了先。
張月月隨手拿起一個大棒子,往地上一橫,就把張秋美絆了一跤,直接摔個狗啃泥。
“大哥,二哥,你們以後離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遠點,小心被賴上。”
“你你你罵誰?你怎麼打人?還有大哥,二哥,爸爸,我可叫了你們18年,難道咱們18年的感情,都不如這個半道出來的人嗎?”
張秋美瘋狂的捶着地,她接受不了這一切。
“張秋美,你也知道你自己不要臉吶,我告訴你,你現在再怎麼鬧,我們都不會理你的,你就是個畜生!不對,你連個畜生都不如。”
張夏天得意的晃着腦袋,終於打贏一回,再也沒有人幫這死丫頭了,從前總是無條件的道歉,他都憋屈死了。
“進去吧,跟畜生沒什麼好說的,以後看見她,拿打狗的棒子削出去就是了。”張立武說完,率先進了院子。
張夏天拿過一根大棒子,衝着張秋美比劃,然後笑哈哈的進了院子。
張秋美都忘了哭,整個人傻掉了,這還是最疼愛自己的爸爸嗎?
這時候驢車離開,小毛驢兒刨刨後蹄子,揚起來一陣灰塵。
張秋美被這一口灰給嗆醒了,霍家大門也關上了。
耳旁時不時傳出指指點點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嘲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