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爲了打發這狗皮膏藥,就要成全她們了?
他真小瞧張秋美了,這人要是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
就是他媽那麼厲害,也不得不低頭。否則,都得被周圍的唾沫星子淹死。
這時劉麗華出來了。
張秋梅已被張立武扶了起來。
她的膝蓋和額頭都疼,但是總算有所收穫,聽見劉麗華的腳步聲,馬上低下頭。
張立武心疼的不行。
這個劉麗華太心狠了,就算是進屋拿東西也要先把人扶起來呀,連一句軟和話都不肯說,真是煮熟的鴨子嘴巴硬的很。
可是當他看見劉麗華手裏的東西整個眉頭就皺了起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嘩啦一聲,一桶髒水潑了他和張秋美一身,髒兮兮的爛菜葉子糊了一身。
他萬萬沒想到,那桶裏裝的竟然是髒水,根本不是什麼喫的,喝的……
“啊……”張秋美尖叫,髒水也就算了,這可是冬天,冰冷的水讓人刺骨生寒。
兩個人立馬哆嗦起來,牙齒都直打顫。
張秋美不可置信的看着昂首挺胸的劉麗華,人言可畏啊,這人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嗎?
劉麗華笑了笑,沒有搭理這兩人,而是衝着人羣喊道:“你們要是誰看着可憐,就領回家去吧。看誰能那麼好運,被這狗皮膏藥粘上。”
“你你你太過分了……”張立武指着劉麗華哆嗦的喊道。
“過分?我再過分,也不會捧仇人的的臭腳,既然你喜歡給仇人養孩子,我不會攔着你。但是,你不能把我和我的孩子們牽扯進去。”
“對了,你之前的傷,好了一些嗎?”
“還有張秋美,你要是再敢過來亂蹦噠,我就告訴你的親生父母,他們可滿世界在找你呢。”
“他們知道你考上大學,肯定會爲你高興的。”
劉麗華笑呵呵的說的話,讓兩個人都遍體生寒。
特別是張秋美,她更是大驚失色。要是被那一家人找到,那還不得黏上來,一輩子都甭想甩掉了。
“瘋了,瘋了……”張立武拉着張秋美跌跌撞撞往回跑。真要在這耽誤下去,他們要凍成冰棍了。
那幾個不孝子他是指望不上了。
他父親這個樣子,兩個臭小子跟塊木頭似的,竟然一動不動。
張春來和張夏天都驚呆了,張立武走遠,他們才反應過來。
就是圍觀的人,都被嚇得縮了脖子,這實在太彪悍了。再說大過年的,誰能把這倆人領到家裏招晦氣?
有的還想說點兒什麼,也沒敢再開口,真怕這人發起瘋來,再潑他們一身。
這樣的瘋婆子,難怪被甩了……
劉麗華不想被人抓着小辮子,依舊這樣了,那就豁出去了。
不能因爲名聲,讓她們全家過得苦哈哈。
大小子已經結婚了,閨女已經出嫁了,現在二小子還不成熟,這幾年也不想了。
張秋美心裏苦啊。
她做了這麼多的鋪墊,竟然什麼都沒換回來。倒造的一身的狼狽,爲什麼這些人都要來威脅她?爲什麼?
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劈了啪啦往下掉。
“爸……嗚嗚嗚嗚……”
“別哭了,快走,大過年的生病了就不好了。”
張立武可不想再被圍觀,也懶得再哄這丫頭,速度就更快了。
張秋美咬脣,也不敢頂嘴,只能快速的跟着。
張立武跑到一個岔路口,“秋梅,你先回家吧。”
他頭也不回的往回跑,實在太特麼冷了,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
“啊……”
張秋美在風中凌亂。
她又被拋棄了。
等着,有朝一日,一定讓這些人好看。
她也沒敢太耽誤,實在是太冷了,只能跑回那冰冷的小屋。
而劉麗華雖然把這些人趕走了,可是家裏過年的氣氛也沒了。
只能草草收場,滿桌飯菜幾乎全剩下了。
馮雲霞大氣不敢出一聲。
躲在廚房洗碗。
她費盡心思做出來的飯菜,只想好好表現一回。沒想到又被張秋美給攪和了,她感覺跟這丫頭就是犯衝,八字不合。
張春來看劉麗華回了房間,拉着張夏天進屋,他們要商量商量,以後可不能這樣被動了。
他們已經長大了,是男子漢。不能總讓母親在前面給他們遮風擋雨。
“夏天,我都不指望爸能像從前那樣,只要不折騰就謝天謝地了。”
剛剛母親所有的霸氣外露,都是硬挺着的,要不是他眼急手快,都怕母親會摔倒。
以後該怎麼辦呢?
他這個做大哥的都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我覺得咱們就應該像媽這樣。如果瞻前顧後,張秋美只會變本加厲。爸已經被她牽着鼻子走了,再也不是咱們的爸了。”
張夏天就像被開啓了一扇新的門,那個狗屁名聲,不要也罷。
“唉……”張春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親真的好糊塗啊!
他這麼鬧,真的就不怕學校以此說他們德行有虧,把他們開除了。
難道父親真希望他的親兒子們辛苦考來的大學,都不能念嗎?
張夏天沒像張春來想的那麼多,看到張秋美被澆了一身,他是解氣的。
但是,當看到父親也被澆了一身,他的心裏是複雜的。
又想到兩個人攙扶着離開。
立馬酸味上涌,還真是父女情深……
他忍不住握緊拳頭,這不怪他們做子女的,都是當父親的太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