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夏天也不敢往前湊了,就怕再來一通說教。
他媽真能拽着他說三個時辰,那話都不帶重樣的。
白靜邊跑邊哭,真到了街道辦事處門口,她也清醒過來了。
抹乾眼淚就去了郵局。
排了好長時間的隊伍。
終於聽到電話那邊媽媽的聲音,他哇的一聲就嚎了起來:“媽,媽媽,我要離婚,我要離婚……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她要回家,這邊的人都太壞了,都欺負她。
白母腦袋都快炸了。
“老閨女,你這又是咋的了?”
“是不是張茂元欺負你,還是那老張婆子?怎麼不去找你大姨?讓你大姨給你做主。”
“媽,咱們被騙了?他們根本不讓我上學,只讓我在家幹活,伺候那幾個小崽子。”
白靜越說越委屈,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從早幹到晚,沒個消停。
還以爲張夏天安慰自己,是相中了她呢,沒想到才幾天就變心了。她的命咋就這麼苦?
那邊傳來了白父罵罵咧咧的聲音。
“剛開始我就說了,大老遠嫁過去幹啥。在這邊好好上班,又有工作,再找個好人家多好。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我真是服了你們了,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這怎麼能怪我,你的調令怎麼就下不來?要是咱們也進京了,誰還敢欺負咱閨女,都是你沒用。”
白母受不住也嚎了起來。
要是有她大姐家一半的能耐,她老閨女也不能受這麼大的委屈,還不是沒有人給撐腰,在婆家沒有地位。
“你你你你就慣着吧。這婚都結了,還能怎麼辦?實在不行就回來先上班,還好我給請的假,要是辭職可就悔了。”
白父就怕那邊衛校弄砸了,這邊纔給請的假,想着自己的工作要是過去了,這面也能給調過去。
白靜嚎的後邊直催促,再加上電話費還挺多。
最後還是聽了父親的勸告,先不離婚,收拾行李先回去,兩地分居,看看情況再說。她覺得還是她爸最聰明,騎驢找馬。
可惜了,張夏天這匹高頭大馬。
白靜放下電話,交完錢,衝着後面催促的聲音喊道:“催催催,催什麼催,催着報喪啊。”
“你個死丫頭,讓你滿嘴噴糞。”一箇中年婦女就撲了過來。
本來家裏出了事,心情就不好。沒想到還要被人咒罵。
白靜嚇得嗷的一聲,加快腳步跑了。
後邊的罵聲不絕於耳。
她一鼓作氣跑回家中。
然後就開始收拾行李。
張老太太罵罵咧咧,“你個敗家玩意,又跑哪兒去了?還曉得回來呀!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呢。”
“媽!”張茂元拽了拽張老太太。
他媽也是。
從結婚到現在沒多久,真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這家裏就沒消停過,他沒結婚的時候,他媽成天嘮叨,等結了婚,更是不得消停。
張老太太吐沫星子橫飛。
反正她這婆婆必須得端起來,要是沒有她鎮着,就憑這死丫頭傲慢的樣子,還不得上天啊。
唉,張茂元嘆口氣,然後就進屋了。
看到白靜收拾行李,皺着眉毛問道:“你又鬧什麼?忘了你大姨說的話,讓你好好過日子,甭想再回她那裏。”
“哼!我什麼時候說回她那裏了?她不是我親媽?不帶疼我的,就是她騙了我,把我嫁給了你。”
白靜冷冷的看着張茂元,她受夠了,這些人都騙她。
她咋命這麼苦?好男人咋都繞着自己走?
“你你那你收拾行李幹嘛?”張茂元指着那大箱子喊到。
張老太太聽到叫聲也跑了過來,“成天嚇唬人,你在這京城還有地方去嗎?”
白靜把箱子蓋上,連個正眼都沒給老太太。
只對張茂元道:“我爸叫我回家上班去,要不然工作就丟了。”
她說完拎着箱子,就出去了。
不管咋的,還得先去大姨家,得讓他們給買票,不過這些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她媽肯定會給聯繫好的。
“哎,你咋還說風就是雨?”張茂元追了出來。
“你這是認真的?”
“嗯,我爸讓我回去的。我那個是正式工作,必須回去上班。”白靜斬釘截鐵,不容拒絕的說道。
張茂元不可置信。
“咱們可剛結婚就分居啊。”
“那也沒辦法,誰叫你們給我安排不了工作了。”
白靜撇撇嘴,一副你們很無能的樣子。
“你一個小娘皮,那你結什麼婚,過來耽誤我兒子,你個喪良心的……”
不等老太太的話罵完,就被張茂元制止了。
“媽,你也少說兩句吧。”張茂元揉揉頭,要不是這麼鬧,能弄成這樣嗎?
其實去衛校,家屬是有名額的,他也能弄到。
可是他媽說啥都不讓,說出去了心就活了,不會乖乖在家給他伺候孩子。
就算想出去上班也得過兩年,把底子打好的,他也就沒反對,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
張老太太不樂意了,怎麼總是她的錯?
“走,讓她走。走了以後就別回來。”
她也來氣了,嫁出去的丫頭片子,還敢耍脾氣。
要是養成習慣,還不得成爲這家裏的祖宗啊。
慣的她臭毛病。
老太太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說啥不讓白靜回頭的樣子。
白靜記住她爸的話了,也不喊了,要給自己留後路。她好聲好氣的說道:“我也沒辦法,我得聽我爸的,必須回去上班。”
說完拎着箱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茂元搖搖頭,還是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