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沒有半點瞧不起呂峯的意思。
就算是呂峯真的有這等絕技。
也萬萬不能用啊。
首先,莫說是秦家的人。
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在你沒有下手之前,此人若是眼睜睜死掉了。
那麼這件事就和你本身沒有半點的關係。
也沒有人會去找你。
可要是你插手了。
不管幹了什麼,哪怕只是輕輕的撥動了幾下孩子腦門上的頭髮。
那麼這件事的性質便悄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這個孩子不幸離開這個世界。
你將會成爲這個孩子的首要責任人。
爲什麼?
因爲,你動手了,而且是主動動手的。
搞不好,真的出事了。
可不是錢能夠解決的。
秦家勢必將林家給鬧翻天。
林美光是這麼一想。
一股惡寒瞬間從她的腳底板騰起,直襲頂門心而去。
“不成,呂峯,剛纔的事,沒關係,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成!”
林美一對眼珠子快要因爲焦灼直接從眼眶之中蹦躂出來。
這話不等說完。
平靜的樓梯上,頃刻間有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攔住她,攔住她!”
一個身着大白褂的醫生自三樓一個房間之內衝出來,衝着一個跌跌撞撞,順着樓梯,向一樓跑去的年輕女孩大聲喊道。
年輕女孩捂住自己的腦袋。
彷彿是遭到了極爲猛烈的疼痛。
那張本來看上去相當俏皮的臉蛋,此刻因爲猛烈的抽搐,而變得深紋道道。
嘴巴向一側歪斜。
看上去相當的怕人。
站在下面,負責看住呂峯和林美的兩個保安,立刻迎上去。
女孩被上下夾擊,正要調轉方向。
可大概是劇烈的疼痛已經讓此人喪失了活動的靈敏度。
哐當!
女孩一腳踏空,直接歪在樓梯的一側。
要不是因爲樓梯上欄杆的阻擋,怕是會直接從樓上摔下來。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見狀。
不覺長出一口氣。
“護士,拿鎮痛劑來!”
隨着這說話聲,一個女護士急急忙忙趕來。
此人,是秦家專門請來的私人醫生。
醫生手持載滿了鎮痛劑的針管,快步來到女孩的身邊。
一雙眼小心翼翼衝着女孩看去。
看見女孩正不住的搖頭,一臉痛苦。
可即便如此,還在不斷的掙扎。
醫生頓時搖頭。
“護士,按住他!”
醫生眼下這是打算強行下藥。
護士聞言,立馬上手幫忙。
很快,鎮定劑被打入了女孩的身子裏。
女孩很快不動彈了。
“呂峯,這是怎麼了?”
林美看着,不禁詫異萬分的瞪大雙眸,眼前這等景象,她可是從未見過。
剛纔那模樣,林美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一陣陣忐忑。
呂峯默默喃喃。
與此同時,他衝着臺階那邊走去。
現如今,該是他出手亮相的時候了。
臺階上方。
秦邛在女傭的攙扶下緩緩向下走來。
自己的女兒現如今這等模樣,作爲一個母親,秦邛只有深深的絕望。
爲人母,這莫過於最爲可憐之事。
相比於自己一手建立的基業,她倒是希望能有一個沒有疾病,陽光開朗的女兒。
可這些顯然只能是奢望了。
“我的兒啊!”
秦邛顧不得那麼多了。
來自於母親心底裏最爲真實的情感流露下。
秦邛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失聲痛哭起來。
“想不到,這個叫秦邛的女人,也挺可憐的。”
林美聽見這聲音,不覺低垂起腦袋,鼻頭髮酸。
旋即,跟在呂峯身後,衝着臺階走去。
“秦總,不,夫人!”
呂峯在臺階的最下方停下,擡起頭,儘可能保持聲音的柔和。
現如今,呂峯清楚。
眼前這個女人的心相當的脆弱。
在山上修煉的這幾年。
呂峯更是明白了什麼叫做惻隱,什麼叫做悲憫。
秦邛聞聲擡頭。
眼下,心本就是亂的。
女兒這可是最近一週鬧騰得最爲厲害的一次。
雖然說不清道不明。
但是秦邛總覺得。
自己的女兒,似乎要出事。
畢竟,女兒和母親,可是連着心呢。
秦邛的心此刻有如被無數把鋒利的刀頭反覆切割,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本就焦躁不安的她聞聲,頓時擡起頭。
當一對被淚水模糊的雙眼注意到面前這個不速之客的瞬間。
心頭的怒火一瞬間再也遏制不住。
自秦邛的心底裏,有如一座活火山一般,轟的,一聲,徹底噴發。
秦邛此刻心頭的負面情緒更是倏忽間全然轉移到了面前的呂峯和林美的身上。
“說,你們今天爲什麼來?”
秦邛此刻有如一頭髮飆的母獅子。
深吸一口氣。
此人瞬間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知道了,你,你們,今天來這裏,就是林家人讓你們來害我女兒的、你們林家還真是狠毒啊,現如今,就連我們母女兩個,都不肯放過。”
秦邛越說越激動。
在林美聽來,卻是越說越離譜。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林美大腦裏。
無數的問號不斷自底層浮現。
眼見秦邛仍是一刻不停的衝着自己身上潑髒水。
林美有着忍不住了。
“秦總,你無憑無據,不要瞎說,我們從剛纔到現在,哪隻手碰到你的女兒了?我們怎麼可能會害你女兒?”
然而這些話,在此刻早已精神瀕臨紊亂的秦邛面前。
根本就是耳旁風。
還沒等話音落定,已然過眼雲煙一般,消失得無蹤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