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生意場如戰場,這話可不說胡說的。
生意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是比比皆是。
否則,爲什麼此人要一直留着自己。
說得好聽點是留,說得難聽一些,可就是困了。
林美不知不覺屏住呼吸。
然而這次,林美分明過頭了。
秦邛可沒有打算露出什麼本來面目。
現如今,她心頭,秦暖暖這心結消解了。
可還有一個一直纏繞在她心頭的困惑可從未消散。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二位。”
“這個有什麼難的。”
聞言,林美剛纔緊緊揪住的心登時鬆開。
她還以爲秦邛打算卸磨殺驢呢。
只要不是這個,什麼都好說。
“秦總,您儘管問,只要我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小姐果然爽快!”
秦邛深吸一口氣,旋即亮起聲音。
“這個問題對於二位怕是不難,畢竟,二位都是林家人嘛!”
這話出口,林美方纔一臉的柔光瞬間消散。
“秦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林家。
這兩個字眼,出現在秦家人的口裏。
這可是相當的敏感!
莫非,此人還是打算拿林家和秦家說事。
感知出林美此時無比的戒備。
秦邛淡淡一笑。
“林小姐,不必緊張。這麼多年,我的確怨恨林家,但是見到你們二位,我知道,我對林家的確有陳見,林家很大,各色人都有,所以,我就是想要明白,當初究竟是誰害得我這樣。”
眼見林美和呂峯緘默不言。
秦邛繼續解釋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二位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對方一臉陳懇。
反而弄得林美不知所措了。
“呂峯,要說麼?”
林美看一眼呂峯,等他拿主意。
呂峯本來打算搖頭。
他可不想因爲這件事,將本來相對輕鬆的氛圍再度變得劍拔弩張,嚴肅無比。
可擡起頭,注意到秦邛眸眼之中閃爍的期待。
此人畢竟是完成了自己計劃。
答應做自己生意。
腦子稍稍琢磨一番,呂峯最後改變了主意。
“隨便說點,應該沒事。”
得到了呂峯的建議,林美稍做考慮。
她緩緩開口。
“這件事,秦總,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記得我父親說,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您一開始違背了合同,所以咱們林家才反擊的,只是反擊的力度,的確有點太大了。”
林美說到這裏,聲音不覺暗沉下來。
這等上輩子人之間的事情。
她知道的僅此而已了。
畢竟不是什麼特別光彩奪目的事情。
即便是林家,對箇中細節向來也很少提及。
然而這寥寥數語擺在了秦邛的面前。
“什麼?”
秦邛整個人頓時有如被一道焦雷直愣愣劈中腦門。
“我違背了合同?”
秦邛一對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之中蹦出。
意識到四周的氣氛悄然間驟變。
林美立馬收住話頭:“秦總,這事情,我看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了。
秦邛一隻手捂住額頭,稍稍定神後,此人一臉歉意道:“對不住,林小姐,剛纔我太激動了,不過這件事,我還是希望瞭解更多,因爲,你應該不知道,當時我的確是沒有籤合同,可是我之所以不籤,並非是我自己不想要履行約定,而是我自己根本不能籤啊!”
林美聞言,頓時一頭霧水。
看來,這裏面還有隱情。
呂峯想到這,眉頭跟着蹙縮起來。
雖然對於這些,他本身的興趣並不大。
但是秦邛對此樂此不疲,且自己一時半刻明顯走不了,呂峯索性坐在一旁,靜靜聽着。
搞不好,他還能找到在林家內防身的法子。
畢竟,林家內,那對男女恨不得自己早死早超生。
“看樣子,林小姐,你們林家的事情對你們這些後輩透露的也不多啊。”
秦邛深吸一口氣。
意識到這裏面有信息不對等的所在。
彷彿有人刻意隱藏了什麼。
她就更想要知道個明白了。
以至於秦邛停頓片刻,旋即道:“當年,籤合同的前一天,你們林家的林海找到了我,說是你爸的意思,說是這筆生意,可以明着做,也可以暗着做。”
說着,她整個人彷彿瞬間回到了那天。
言語滔滔不絕。
脈絡娓娓道來。
“我當時就覺得不大對,我說,既然都要做成了,爲什麼還要暗着做。”
“他說,這是林棟的意思,說是這筆生意,不光要看到利潤,更需要格局。林棟想要以這單生意遏制住當時秦家和林家共同面對的商業對手。我一聽,既然是林棟的意思,我就答應了,於是乎,合同就擱置下來了,至於什麼沒簽合同,我的確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當時,我可是將這合同授權給了林海了!”
這話,有如漆黑色的天幕之中突然炸裂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聞言,林美徹底震驚了。
“什麼?”
林美本來小巧精緻的嘴赫然張大。
有如冰封一般,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這,怎麼可能!”
雖然林美對於這件事瞭解的不多。
但是基本的來龍去脈,她還是清楚的。
合同,當時林海可是言之鑿鑿,說秦家根本不願意籤這合同。
不光如此,更是列舉出了不少所謂的附加條款。
反正就是一句話,秦家臨時對合同條款不滿意。
林美記得。
當時,林棟肺都要氣炸了。
這才決定反戈一擊。
被怒火佔據了腦子,林棟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了。
林美一對眼珠逐漸由愣神恢復轉動。
“難怪從那以後,林海總是往宋峯那裏跑呢。”
宋峯,正是當初秦家和林家共同競爭對手。
林美那時候還因爲這件事納悶過好一陣子。
現如今,聽到了秦邛這些。
她的腦子,有如被人當即劈開,瞬間恍然大悟。
不過,林美也不是那等沒有腦子之人,人家說什麼,自己就相信什麼。
稍稍收斂住臉上的驚訝。
林美問道:“這可不是小事,有什麼憑證麼?”
“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
秦邛面色微怒。
此人可不是信口胡言。
不過吸收了之前的教訓。
秦邛雖怒,當並未當着林美和呂峯的面徹底表現出來。
秦邛快步衝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