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正德殿。
宋玄皇與逍遙王宋衍正在小桌前,溫着小酒,促膝長談。
下面人來報的時候,宋玄皇並沒有避着宋衍。
待人彙報完畢退下,宋衍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誇張的嘖嘖兩聲,玩味一笑。
“皇侄如今也習慣用帝王計策了,真的不是曾經那個只會想着和本王一起逍遙天下的少年了!”
宋玄皇白了他一眼,自己也抿了一口。
“皇叔以爲朕坐穩這個位子是那麼容易的?前朝制衡,後宮平衡,一點沒有當年快活自在!”
宋衍聳聳肩,“那你趕緊培養出一個繼承人不就行了!省的費心!”
宋玄皇摸摸鼻子尷尬一笑,“哎呀,朕也就是隨口抱怨一下,真要讓位,朕可捨不得。”
宋玄皇也就在從小一起長大,之間沒有半點祕密的皇叔宋衍面前這麼無所顧忌。
正是因爲宋衍也瞭解宋玄皇,纔敢時隔近二十年,態度依舊的將他看作是自己侄子兼小夥伴,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對了,這阮大將軍可是當年的參軍,阮獵?”
已經這麼些年過去了,宋衍對阮獵還有印象,也是難得。
宋玄皇笑着點點頭,“正是他,當年皇叔沒少因爲父皇總是誇讚他而喫醋呢!”
宋衍撇撇嘴,“要不是皇兄總是誇完他,又來貶低我,本王纔不會理會呢。”
他們都想起來當年的場景,再看看對方成熟的面容,都笑了。
“時間太快!”
“誰說不是呢!”
感慨完,兩人又對飲一杯。
宋衍咂咂嘴,放下酒杯看着宋玄皇給自己又倒上。
好奇的接着問道:“這阮獵可是用着不忠?你如何要派人監視他府上?”
宋玄皇倒酒得手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將酒倒上,自己的也倒上。
舉起酒杯隨意道:“阮獵應該是忠誠的,但這不是習慣了萬事都抓到自己手心裏才能放心,畢竟這阮獵在邊關戍守一待就是十幾年,朕不安排妥當了不放心。”
宋衍搖了搖頭,“你這皇上當的,還真是累!”
宋玄皇笑而不語,舉杯又敬了一杯。
“對了,皇叔,你還沒說這些年都去了哪裏。最後一次你的消息傳回京中,還是說你有了心儀的女子,打算過些日子帶回來成婚,結果之後的幾個月就杳無音訊,就連父皇……”
“唉,一言難盡呀。”
宋衍閉了閉眼眸,掩住眼裏的複雜。
“當年,我意氣風發,仗着自己學武小有所成,甚至打敗了宮裏的四大禁衛軍頭領,就想着獨自闖蕩江湖,快意恩仇。”
當年年少輕狂的他怎麼也沒想過,這宮裏的禁衛軍哪裏敢真的和皇上寵愛的弟弟,太后寵愛的孩子動手!
“當時在驛站聽見他們有人提到菱鱊山莊舉辦比武大會,就獨自前往,然後在路上遇見了一起出發前往菱鱊山莊的謝家兄妹,並與其中的妹妹謝月月互生情愫。”
宋玄皇在一邊聽着一邊喝着小酒,見他停了下來還催促道:“然後呢?”
宋衍:“……你這是把我當成說書先生了?看來你在這皇宮中是真的很無聊!”
本來有些再次提起當年的事情還有些微微傷感,被宋玄皇這麼一弄,瞬間消失不見了。
宋玄皇笑道:“皇叔,皇侄這是在關心你呢,快,仔細講講你的故事,也讓侄子好好了解一下皇叔這些年的事情。”
宋衍哼笑一聲,“可惜了,沒有什麼後續故事,本來我想着等山莊比武大會結束,就將她帶回京城給皇兄看看的,結果人家根本沒有想跟我一個無名小卒認真,轉眼就成了菱鱊山莊莊主的第十三個小妾。”
宋玄皇震驚的看着他皇叔,好一番打量。
宋衍今日身穿王爺的玄色蟒袍,收拾乾淨,就算是已經四十不惑的年紀,但仍然獨具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想而知當年少年時期的他是多麼的英俊帥氣。
所以,他皇叔當年是爲何被那已經娶妻納妾的莊主搶了心上人?
“我當年沒有說明身份,只言江湖散客。”
宋衍看出了宋玄皇的意思,解釋道。
宋玄皇更是是不解,“這江湖中人不是不屑於功名利祿,金銀錢財嗎?怎麼到了你這就需要身份了?”
宋衍嗤笑,“我也曾是這樣想的,可惜,那些都是畫本子上編織的江湖故事,不論在哪,都是一樣的。”
宋玄皇聽他這麼一說就明白了,繼續問:
“然後呢?皇叔又是爲何這些年不回京?”
“不是不想回,是回不來。”
說到這,宋衍眼中泛起微微怨恨。
儘管最後因禍得福,獲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可當年的仇恨不是能隨着時間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