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刑天緩緩起身,腹部的炮口開始充能,匯聚狂暴能量。
白傑不解,明明火箭彈和火焰都無法突破“電網壁障”,這刑天又爲何多此一舉?
這道念頭剛剛閃過,白傑的心頭便猛然跳了一下,恐懼爬上身體的每個角落,蜘蛛感應讓它自發地挪動身軀。
一道蔚藍的光束從刑天腹部轟然射出,速度之快,如光一般讓白傑根本反應不及。
白傑只感覺眼前藍光一閃,劇痛就從身體傳來。
叮!
【提示:主體生命力下降到580】
妖蛛的右側身體已消失一小半,四條蜘蛛腿全部成了灰燼......
傷勢太重,缺口處還殘留着燒灼的痕跡。
再看“電網壁障”,不知何時破了一個窟窿,窟窿周圍盪漾層層波紋,電網在一陣劇烈顫抖中,終於“啪”的一下潰散了!
無數的納米機械蟲頓時蜂擁而至!
“刑天......刑天......”
妖蛛內心不斷迴盪重複這個名字,甚至沒聽得到王妙姻急切的呼喚。
身體的傷勢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新的節肢在成長,但妖蛛心中的傷痕與憤怒卻不會因此而消失。
妖蛛怒極,靈力蒸發,一口氣瞬間凝聚出三十多道雷電長槍,全部朝着刑天擲去。
刑天欲舉起巨斧反抗,而妖蛛身後有一雙映着血月的眸子散發出詭異的波動。
頓時之間,刑天身形一僵,加上盾牌早就在‘麒麟之怒’的轟擊下損壞,藍紫光柱未受到太多阻攔,如同鋼針一般插入刑天的身體,讓其剛剛站立而起的身形又搖搖晃晃。
同時,密密麻麻的納米機械蟲,也咬在了白傑的身上......
就在這一刻,
白傑突然看見,刑天胸膛中央被雷電破壞得支離破碎,火光一朵朵爆炸,一道艙門“砰”的一下彈開......
艙門內,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影。
莫名的,白傑感覺,那影子有些熟悉......
叮!
【提示:主體生命力持續下降中!】
【575】、【570】、【560】
【......】
白傑甚至顧不得系統的警告,納米機械蟲的無死角圍繞撕咬,集中精神念力往那道身影探去。
心尖頓時一顫。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滯,它忘卻了呼吸與疼痛,忘記了身處的絕境。
因爲,它發現,刑天艙門中的人,赫然是......
爲什麼是你?
操控刑天,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爲何是自己曾經的朋友?
不,不可能......
一定是幻覺......臨死前的幻覺......
“不!!!”
心靈的冰冷與身體被噬咬的折磨加倍傳來,讓它痛得幾乎要瞬時間死去!
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像潮水一樣緊緊包裹住它。
儘管“高階自愈”在一刻不停地發揮作用,但仍是不能阻擋納米機械蟲們宛如蝗蟲般的恐怖噬咬!
嗞嗞!妖蛛還是勉強在靈力乾涸的情況下,讓體表覆蓋一層電弧擊潰納米機械蟲,讓自己不至於瞬間吞噬得渣都不剩。
一旦體表這層電弧沒有靈力支撐而消失,那麼......
隨着肉體的細胞被一顆顆地吞噬,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下降着,這速度讓白傑前所未有地生出了恐懼,嚐到了死亡的意味。
它的意識和靈魂像是被人拿鉗子朝四面八方往外撕扯,瀕臨破碎,隨時可能化作無數碎片。
同時,還有衆多複雜的情緒在心裏交織,死亡在這些面前,倒不是那麼可怕了。
絕望,不甘,自嘲,憤怒......
天罰者之恐怖與權能遠超過想象,聯邦軍區居然有這樣的毀滅性殺器。
但妖蛛更不明白,爲什麼陳彰會駕駛刑天,又爲什麼會參與到獵殺自己的行動中來,甚至將自己置於絕境。
難道......我真的要讓陳彰粘上弒友的因果?
系統提示還在不斷傳來:
【520】、【510】、【500】
【......】
視線此刻被漫無天際的,由機械蟲構成的黑霧所籠罩,什麼色彩也看不見,什麼聲音也聽不見,精神念力也不再能夠擴散開。
忽然,白傑卻是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在朝自己飛速靠近。
她怎麼回來了?
妖蛛意外之餘,更感到濃濃的擔憂。
“白織姐姐。”
那道甜膩而嬌憨的聲音喊道,如同往常。
“你來幹什麼?快離開這裏!”妖蛛急切地傳音驅逐。
唰!
只見無窮無盡的黑色煙霧之中,金芒一閃,白花花竟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更神奇的是,那些納米機械蟲竟然不咬她。
“我感應到白織姐姐有危險,就過來了。”白花花解釋道。
“姐姐大人放心,那些小傢伙們都安全了。”
在妖蛛詫異的目光中,她就像往常那樣,爬到了自己的頭頂。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白花花並未因觸及電弧而痛呼,她落腳的頭頂殘缺不堪,不斷冒出的紫血也被納米蟲吞噬。
治癒的生機從白花花如玉的鱗片中滲出,不斷修復着妖蛛的創傷。
但是,生命力下降的速度只是稍微變慢了些,並未停止。
而妖蛛體表的電弧也越來越微弱......
“蠢蛇,沒用的,快離開這。”
“不要。”金白小蛇緊閉雙眼,傳遞的金色能量越來越多,“我會治好姐姐大人的。”
妖蛛心裏止不住嘆息,“一旦我死了,接下來它們的目標就是你了,所以趁現在快逃。”
“不,我絕不離開白織姐姐,永遠也不要!姐姐大人在哪裏,我就在哪。”小蛇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傳音。
妖蛛又氣又怒,音量拔高:“蠢蛇!你快滾!聽不懂我的話是吧?”
小蛇仍是拒絕,“我不走,就算死也要跟姐姐在一起。”
“爲什麼!?你怎麼這麼蠢,死都不怕?這些蟲子咬起來疼得要命,還不滾?”
可無論妖蛛如何怒叱,小蛇就是紋絲不動,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緊挨在妖蛛的身上......
傻白甜,你爲什麼不聽話?
到某一刻,妖蛛已經無力再發出傳音,只是心裏還重複着這個疑問。
明明以你的體質,即便異變毒液反噬,憑那點毒性根本不可能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