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織看到了一個清麗的窈窕女子,一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
那居然是鄭月綾!
鄭月綾似乎在酣睡着,胸口微微起伏,嘴角掛着甜美的笑容,臉龐透着生機,而其懷中,抱着一塊黑玉質地的方形盒子,佔據了她的兩條臂彎。
除了鄭月綾和她懷中的方盒子,白織看不清任何的背景。
“難道,‘我’的屍體經過鄭月綾處理後,就在那個方盒子裏,成了灰?”
白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成盒了!
“這妖女竟然把‘我’挫骨揚灰了?!可那截被人類官方發現的殘肢又是怎麼回事,先截肢再燒成骨灰?可這有什麼必要,目的是什麼......”
“而且,如果是鄭月綾處理的話,她怎麼火化的?等等,我差點忘了那妖女的能力包括使用雷電......”
就在白織不斷思索的時候,一道來自小詛的呼喚傳來:
“主人,時間已經到了。”
再待下去,即便白織不往前面探索,也會受到靈界存在的負面影響。
她也感知到,那些無形注視着她的目光越來越多了。
白織停下念頭,精神念力收束,靈性感應現實世界的肉體,一個剎那就回到了現實之中。
藍紫色的眸子緩緩睜開,眼神還有些失焦,窗外的微風吹拂而過,背後傳來微涼的透膩之感。
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是什麼不對?”
驀然間,她眼底有光華一閃而逝:
“我剛剛的推測,都是基於那一幕景象發生在過去,鄭月綾死之前的過去......”
“如果......占卜的景象不是發生在我‘殺死’鄭月綾之前呢?”
“如果那一幕是發生在我逃離鄭月綾家裏之後的任意時間......”
“甚至是......此時此刻呢?”
一念至此,
一股冰涼從腳底一直傳遞到白織的面頰,直讓她的眸子也變得寒芒四射。
“可她明明應該死了纔對!我確認過的!”
“我確認過......”白織低語喃喃道。
忽然,她彷彿又想起了什麼,眼中呈現回憶的光影——
一片狼藉的客廳之中,蟲豸爬得到處都是。
臉色慘白的鄭月綾,身上血跡斑駁,滿是被蛛絲切割的傷口。
妖女嘴脣顫抖,在靈蘊被徹底抽取完的那一瞬間,無力地倒下。
而被睏意裹挾的妖蛛,因爲進化即將開始,慌忙逃離了現場,以至於忽略了一些東西......
比如,系統的提示。
當時的妖蛛,只確認了鄭月綾沒有了生息,
卻分明沒有聽到鄭月綾狀態更新爲“死亡”的提示!
“......”
死寂,房間內一片壓抑的死寂,一股徹骨的寒意蔓延開來。
連在浴室中感應到不對的白花花,都被這股氣息嚇得不敢出來,只能躲在水下瑟瑟發抖。
白織姐姐這是怎麼了,好像很生氣?又不太像的樣子,算了算了先不去找她,萬一她衝我發火就完了......白花花不安地想到。
“怎麼會這樣......”白織兀自呢喃道:
“但也有可能,系統提示過她確實已死,只是當時的我因爲情況緊急而忽略了......”
“呼......”白織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了波動的氣息,對小詛傳音道:
“晚上,我得再入靈界一次。”
一天時間內,多次進入靈界,風險會成倍上升,但白織不得不這麼做。
......
時間來到晚上,白織又一次進入靈界。
此時的她對那些靈界存在的注視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觀想着鄭月綾的姿容,過往的相處,反覆默唸:
“鄭月綾的下落......”
不一會,白織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團粉紫色的光暈,接着便沒有更多的變化了。
“僅此而已?”
她不甘心,又開始默唸:
“鄭月綾是生是死?”
這回,什麼異象也沒出現。
幾乎一無所獲,白織只得退出了靈界。
她透過窗戶,望向窗外遙遠的某個方向,那裏是永安市的所在。
她一語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小詛輕聲提醒道:“主人,您需要知道,占卜不是萬能的......”
白織眼中倒映着城市的燈火,她微微頷首:“我已然知道。”
“自從白天第一次占卜之後,我便有些心急了,一切的答案還需要我親自去尋找。”
“我會找到的。”
話音落下,一陣涼爽的觸感纏繞上了白織的腰肢。
白花花柔聲試探道:“是不是姐姐大人耳朵上的那個東西惹你生氣了?要不......咱丟了它吧?”
白織輕笑了一聲,抓過了小蛇的腦袋,問道:
“花花,想不想回家看看?”
......
次日,
也是離開九黎洞天的第四天,時隔大半個月,白織重新回到了永安市。
多虧了鬼玉之前留給她的必要物品,不然白織身上身無分文,靠腳走的話不知道要走幾個月。
那些必要物品被放進了一個行李箱。
箱子裏面有存放10萬元的銀行卡,身份相關證明,一部手機,一個平板,一套女士秋季服裝,包括長款秋季淺色風衣與低腰短裙,還有幾副口罩等等日常用品。
這些都是白織沒有主動要求的,也避免了她提及自身連衣服都買不起的窘境。
“這個鬼玉......考慮的很周到......”
“話說我不能老是穿別人送給我的衣服。”
感嘆着,白織換上了鬼玉提供的衣服,拿上了銀行卡,戴上了口罩以遮掩太過惹眼的部分容貌,走入了一家商場。
至於白花花,則被她留在了落腳的酒店裏。
距離留學交換生“奧蘇雅”前往星傳大學正式報到還有段時間,白織決定先利用這點時間適應人類的生活。
更準確地說,是適應“穿女裝”的生活方式......